程雙徹底呆愣在原地,想要回憶,但腦子裏的東西像是被人連鍋端掉的保險箱,什麼都沒了,無從找起。

    閔姜西見狀,出聲道:“她就這樣,大學時喝多了,當衆喊我們心理老師小馮子,還管教導主任叫大黃,我們攔都攔不住。”

    秦佔說:“外號起就起了,我現在只好奇,你是用什麼辦法把阿佐那種人惹生氣的。”

    程雙對上秦佔的目光,瞪眼道:“他跟你告我狀了?”

    秦佔回了個模棱兩可又不置可否的眼神,程雙氣笑,“他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今天要不是你提,我不會跟你提,正好咱們三個都在這兒,我把話說清楚,你們評評理。”

    秦佔平靜,閔姜西淡定,只有程雙義憤填膺,“偶像你昨天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特別感謝,昨天白天一直有事兒,晚上我又喝多了,太晚不好給你打電話,冼天佐半夜打電話把我叫醒,特意提醒我,不要給你打電話,不要請你喫飯,剛開始我還沒聽出來,他說你有事兒,我說明天請,他說你明天也有事兒,最近都有事兒,我一聽,嘿,話裏有話,他那意思是讓我離你遠點兒,兔子不喫窩邊草,別找機會跟你走太近。”

    越說越想笑,程雙邊笑邊道:“你們說他有沒有意思,他119啊,防火防盜防閨蜜。”

    閔姜西眼底劃過一絲詫色,側頭看秦佔,“你幫她什麼忙了?”

    關鍵她好奇,什麼忙能讓冼天佐這麼如臨大敵?

    秦佔如實道:“程雙熟人家裏有批貨要從我家港口走,那批貨有問題,阿佐幫忙給解決了,他處理完之後才告訴我,我也是昨晚從dk出來才知道。”

    聞言,程雙臉上的怒極反笑微微僵住,秦佔看着她道:“你確定他跟你說過兔子不喫窩邊草這種話?”

    程雙嘴巴一動,下意識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打了遲疑,慢半拍道:“我不記得他說沒說過兔子不喫窩邊草這句話,但他就是這意思…而且他跟我說,是你叫人幫的忙。”

    秦佔道:“我喫過做好事不留名的虧,但別人的功勞我也不能搶,確實不是我做的。”

    閔姜西聽出端倪,看向一臉懵逼的程雙說:“你喝多了什麼事幹不出來,確定不是自己做夢想的?”

    程雙脫口而出,“我倆有通話記錄。”

    說罷,她掏出手機重新查看,本想當做證據,結果定睛一瞧,臉色大變。

    閔姜西問:“怎麼了,做夢打的電話?”

    程雙蹙眉,捂着半邊臉道:“是我主動給他打的電話……”還兩通都是。

    閔姜西翻了個意料之中的白眼,陰陽怪氣的道:“當老闆之後酒品越發的差,理直氣壯的說別人惡人先告狀。”

    秦佔看熱鬧不嫌事大,“誰先打的電話不要緊,主要看誰說的這些話。”

    說話間,他掏出手機,當衆撥通冼天佐的電話號碼,開了外音放在桌上,程雙莫名的提心吊膽,嘟嘟聲只響了一下,手機中傳來熟悉的男聲:“喂。”

    秦佔旁若無人的問:“你昨天跟程雙打電話時說過什麼?”

    程雙手心發涼,不知在期待他的回答,還是畏懼他的回答,手機那頭沉默片刻,隨即道:“沒說什麼。”

    秦佔道:“你讓她別給我打電話,別跟我聯繫,讓她跟我保持距離,兔子不喫窩邊草。”

    冼天佐淡漠不辨喜怒的回道:“我說過你最近在忙沒時間。”

    秦佔知道冼天佐是什麼脾氣,自顧補了句:“其他的話,是她自己說的?”

    “嗯。”

    “她是不是喝多了?”

    “不知道。”

    “你給她打的電話?”

    “她找我。”

    秦佔已經完全瞭解經過,淡淡道:“掛了。”

    手機掛斷,秦佔擡眼看向對面的程雙,程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底說不出是懵逼多一點,還是丟人多一點,此時她正極力的找尋丟失的記憶,怎麼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如果兩人各執一詞倒也罷了,關鍵她手機上明明顯示着跟冼天佐的通話記錄,都是她先打出去的,難不成她真污衊忠良了?

    閔姜西說程雙,“你今年過生日,我送你副帶收聲的監控設備,以後你再喝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監控打開。”

    程雙坐立難安,“我記得我說請秦佔喫飯,他說秦佔沒空,我說等他有空的時候,他又說秦佔最近都沒空……哦,我想起來了!”程雙突然靈光乍現,“我說實在不行我去你家守株待兔,我就不信秦佔還不回家了,冼天佐說了句什麼,他問我是不是請人喫飯上癮。”

    “我說我倆因爲什麼吵起來的呢,他先惹得我。”

    像是久塞的通道突然開了個口,程雙終於尋到了蛛絲馬跡,人都比之前有底氣了。

    閔姜西說:“冼天佐幫的忙,你不請他喫飯,請秦佔喫什麼飯?”

    “他說是秦佔幫的忙。”程雙回的很快,這事兒她還有印象。

    秦佔臉上突然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程雙看得隱隱有種危機感,閔姜西瞄了一眼,幾秒後道:“冼天佐幫程二善了後,告訴她是你幫的,程二要請你喫飯,冼天佐只好說你沒空,她一而再再而三,把人給惹急了,是這個意思吧?”

    秦佔不語,只是臉上笑意更濃,程雙看了看秦佔,又看了看閔姜西,眼球滴溜溜的轉着,“你倆說什麼呢?”

    閔姜西說:“還不明顯嗎?是你咄咄逼人在先,惡人告狀在後,不對,你這種情況,應該叫翻臉無情,恩將仇報。”

    程雙臉一下子就紅了,抻長脖子道:“我問他是誰幫的忙,他說是他不就好了,幹嘛拐到秦佔身上?”

    閔姜西抱着雙臂往沙發後一靠,“那我就不知道了。”

    秦佔也靠上去,“別看我,我也不清楚。”

    兩人同款的看熱鬧臉,程雙連脖子都紅了,“你們不要瞎誘導我…”

    閔姜西低聲跟秦佔說:“很少人能讓她臉紅脖子粗,除非是真尷尬。”

    秦佔看向程雙,“沒事,阿佐嘴嚴,跟我都沒說,跟別人更不會亂說,這事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

    程雙說:“四個人還少嗎?”

    閔姜西說:“我不介意天知地知,我知秦佔知,那就只能委屈你跟冼天佐…”

    話未說完,程雙當即改口,“你別告訴浴池,我不想聽他磨嘰。”

    閔姜西說:“我對冼天佐不瞭解,但在我看來,他不像是一口氣能說出那麼多話的人,我強烈懷疑是你往他身上潑髒水,人家剛剛幫了你的忙……”

    閔姜西微微搖頭,眼中盡是寒心,秦佔不動聲色,從旁補了句:“他昨晚確實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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