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姜西作勢看了眼腕錶,邵逸文說:“你要忙了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閔姜西起身說:“我送送你。”
邵逸文很快道:“不用,你忙着。”
兩人一起出了會客室,邵逸文往外面走,閔姜西往裏面走,她當真沒送。
陸遇遲迎面走過來,出聲問:“什麼人找你?”
閔姜西低聲說:“榮慧珊男朋友。”
陸遇遲挑了挑眉,“他來找你幹什麼?”
閔姜西道:“讓我跟秦佔說點事。”
陸遇遲癟癟嘴,低聲嘀咕,“這才認識多久……”
閔姜西還沒說邵逸文有意撩她,不然輕則陸遇遲翻臉,重則傳到秦佔耳中,秦佔能把邵逸文剁碎了扔海里,閔姜西不樂意找事,想着拒了就算了,也沒跟秦佔說,誰料隔天突然看見楚晉行來電,盯着屏幕看了幾秒,閔姜西劃開接通鍵,“喂?”
手機中傳來男人的聲音,因爲久違,原本熟悉,現在都有些陌生,他問:“在忙嗎?”
閔姜西很快回道:“沒有,還有二十分鐘才上課。”
楚晉行道:“不用二十分鐘,我就跟你確認一件事,很快。”
閔姜西沒想提醒楚晉行通話時間,聞言,心底還懊惱多這一句嘴幹嘛,想解釋,但話到嘴邊還是作罷,怕說多錯多,簡單的道:“什麼事?”
楚晉行問:“你認識邵逸文嗎?”
閔姜西微愣,頓了兩秒纔出聲回道:“我認識,他怎麼了?”
楚晉行道:“他來找我談個項目,說是你推薦的。”
閔姜西心底一翻,臉色也沉下臉,“是讓先行入駐江城的項目吧?”
“嗯。”
閔姜西不着痕跡的提了口氣,“不是我讓他去的,他昨天來找我,我就拒絕了,你不用理會他,一個滿嘴胡言亂語的人,做生意也未必會有誠信。”
她強壓着火氣,可楚晉行還是聽出來了,他說:“我知道了,你不用在意,我就是問問。”
閔姜西確實沒有做錯什麼,可她仍舊覺得自己做錯了,認識邵逸文就是個錯誤,拿着手機,她兀自臉紅,出聲說:“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楚晉行道:“沒什麼麻煩,一個電話就能弄清楚,不耽誤你時間,你去準備上課吧,馬上要高考,學生老師心理壓力都會有點兒大,調整好心態,提前祝你學生金榜題名。”
閔姜西無意間瞥到陽臺處的梔子花,江東給她時還是小小的一株,如今已經開了兩朵小白花,站在客廳都能聞得到香味,她應聲道:“謝謝,我們都會加油。”
電話掛斷時,閔姜西看了眼通話時間,還不到一分鐘,自打孫常美去世,楚晉行回漢城,這是兩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通話,她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怕提到孫常美,反而讓楚晉行心裏不好受,這種感覺很難形容,類似近鄉情怯,越想越做不到,只能在心底默默祝願,希望楚晉行能儘早走出親人去世的悲傷。
對楚晉行的有口難言只是一瞬間,對邵逸文的憤怒很快充斥閔姜西全身,她臉色很冷,這股火憋在心頭撒不出去可不行,幾乎沒有遲疑,她拿出手機,找到某人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裏面傳來榮慧珊的聲音:“姜西?”
閔姜西連場面話都懶得講,口吻在客氣和冷淡之間,“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想找你要一下邵逸文的電話號碼。”
榮慧珊也不是聽不出好賴,有些意外的問:“怎麼了?”
閔姜西說:“讓他解釋一件事。”
“出什麼事了?”
閔姜西壓着脾氣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我不想遷怒別人,麻煩你把邵逸文的號碼給我。”
榮慧珊道:“你別生氣,有什麼事先跟我說,我親自帶邵逸文去找你。”
閔姜西早看他們不爽了,既然榮慧珊偏要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機關槍一掃就是一幫,她出聲道:“邵逸文是做什麼的?”
閔姜西道:“他跟你說的嗎?如果沒親眼看見,最好找人確認一下。”
榮慧珊說:“我去他開的餐廳裏喫過飯,到底出什麼事了?”
閔姜西說:“說出來我都想笑,我還以爲他本職是騙子,很難想象他會把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耍的這麼沒有含金量,現在連幼兒園大班的孩子都知道撒謊要注意時間和場合,很可能他人還沒到家,老師和家長就已經通過電話了,他三十好幾的人竟然沒想到?要是沒想到,我只能說他智商確實不怎麼高,要是明知故犯,想要富貴險中求,那不好意思,我明確的告訴他,他什麼都求不到,做人直白點好,他可以當面給我臉色看,但不能背地裏噁心我。”
榮慧珊聽着閔姜西這劈頭蓋臉的一通罵,別說沒給過她一分一毫的面子,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暗暗沉下臉,她不急不緩的道:“說了這麼半天,你還沒說邵逸文做了什麼。”
“他來找我,讓我在秦佔和先行高層面前替他說話,促成一筆買賣,我沒答應,他轉身跑去找先行高層,說是我讓他去找的,你說,他這是什麼操作?”
閔姜西聲音很平淡,可態度卻很咄咄逼人,還帶着明顯的嘲諷。
榮慧珊馬上問:“他跑去找誰了?”
閔姜西反問:“找誰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冤沒冤枉他,他在外面打着誰的旗號招搖撞騙,端着一盆髒水往誰頭上潑!”
榮慧珊道:“要是真的,不用你罵,我跟他沒完。”
閔姜西說:“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任何交情,因爲秦佔才見過一面,我有心給他留臉面,他自己不要,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從今往後,他別想跟秦佔做一分錢的生意,更別想佔秦佔一分錢的便宜。”
這話不管說者有沒有心,但聽者肯定是有意,越有意就越刺耳,榮慧珊道:“姜西,別這麼大氣性,也別把話說的這麼絕,一碼歸一碼。”
閔姜西道:“你也說了,我性格跟長相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不是怕你太難做,信不信我讓人打邵逸文一頓?”
榮慧珊意味深長的說:“那我謝謝你給我這個面子。”
閔姜西說:“不用謝,這是我最後一次爲難自己,但我不能平白無故被人噁心,我會告訴秦佔離邵逸文這種人遠點,我看見都心煩。”
榮慧珊聽着閔姜西明目張膽的示威,出聲說:“要是邵逸文的錯,我讓他當面給你道歉,要打要罵隨你,孤立人還是算了吧,像小學生吵架,幼稚。”
閔姜西說:“幼稚?你覺得我現在像是在開玩笑嗎?”
榮慧珊說:“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
她話未說完,閔姜西冷聲打斷,“你不知道,你知道邵逸文背地裏喊我姐姐,還讓我心疼心疼他嗎?我沒告訴秦佔,不是給誰留面子,我是怕秦佔把他打殘打死了,給秦佔添麻煩,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要知道距離和尺度,一味的索取,跟牛皮糖一樣粘上就甩不掉,只能逼得別人給他撕下來扔的遠遠的,誰家都不是開救濟堂和收容所,誰也沒有義務一定要照顧誰,交情是雙方的,給臉也是互相的。”
閔姜西今天確實很氣,氣邵逸文的不自量力,氣榮慧珊的暗地較勁,所以她沒留情面,就差指名道姓。
榮慧珊怎會聽不出來,沉默片刻,她說:“姜西,你這是覺得我平時佔了阿佔的便宜,所以才連帶我身邊的人也看不慣?”
閔姜西不慌不忙的回道:“你跟秦佔之間是你們的私交,我管不着也從來不管,但邵逸文惹到我頭上,我沒道理忍他,畢竟我跟你之間也沒有多熟。”
說罷,不待榮慧珊迴應,閔姜西又兀自補了一句:“你用不着跟我較勁,我也沒見榮一京和其他人看我不順眼,除非你把性別擺在友情前面,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因爲秦佔沒把你當女人,只是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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