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望情深魚不語 >第1073章 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榮一京問:“她願不願意嫁?”

    裴崢心快跳到嗓子眼,可如今騎虎難下,他只能扯起脣角笑道:“她不嫁我嫁誰啊。”

    榮一京表情淡淡,口吻如常,“那就是自己人了,我不幫都不行。”

    裴崢聞言,下意識的說:“京哥,你別因爲我跟丁叮在一起就偏幫我,你就當我今天沒提過,我自己想辦法。”

    榮一京對着裴崢招招手,像是要說私密話的樣子,兩人中間隔着一個茶几,裴崢傾身湊近,附耳過來,只聽得榮一京低聲說:“你耍我。”

    他聲音很輕,不帶任何情緒,以至於裴崢聽到後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直到頭頂猛地被什麼東西砸中,嘩啦一聲,六七十度的液體瞬間傾斜而下,他不是疼,是被燙的,蹭一下子起身往後躲。

    榮一京依舊坐在原位,面無表情的扔掉手中的茶壺把,桌上一片狼藉,除了碎片和水跡之外,還有茶裏面掉出來的蓮花,蓮花在水裏泡着的時候,栩栩如生,此時粘在桌子上,蔫巴巴的讓人看了噁心,一如前一秒還意氣風發的裴崢,此時站在幾米外,從頭溼到半截腰,臉上又驚又俱,只剩狼狽。

    拿起一旁的乾毛巾擦手,榮一京說:“過來。”

    裴崢望向他,半邊臉加脖子都被燙得通紅,偏偏臉上其餘的地方白得明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他大氣都不敢喘。

    榮一京見狀,微微挑眉,“杵着幹嘛,給你毛巾,趕緊擦擦。”

    裴崢眼底懼色濃烈,壓着嗓子叫道:“京哥……”

    榮一京起身,邁步往裴崢處走,裴崢奪門而出的心都有了,可偏偏雙腿不聽使喚,定在原地,來到裴崢面前,榮一京剛一擡手,裴崢立馬嚇得偏過頭,往後退了一步,榮一京手在半空中停頓一下,而後把毛巾掛在裴崢脖頸處,微微低頭追着他的眼睛問:“幹嘛啊?”

    裴崢臉色更白,襯得被燙到的皮膚像熟了的蝦。

    榮一京邊打量邊說:“都多大的人了,做事還毛毛躁躁的,說個話都能把自己燙到,疼不疼?”

    裴崢頭皮都麻了,本能的搖了搖頭,榮一京說:“不疼啊……”

    話音落下,他忽然拽緊裴崢脖頸處的毛巾,裴崢只覺得身體一個踉蹌,下一秒,胃腹被膝蓋重重的頂了一下,他頓時疼得悶哼一聲,想要彎腰護住,榮一京不給他機會,扯着毛巾將人往前拖,裴崢疼得眼冒金星,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一頭牲口,被榮一京用繩子牽着走。

    榮一京走至球架處停下,隨手抄起一隻保齡球,想都不想,直接照着裴崢的頭頂砸,近十斤的球,跟個茶壺的重量不可同日而語,裴崢只覺得眼前景物一晃,人是懵的,榮一京見他要倒,揪着他脖頸處的毛巾,硬生生將人提起來,又拿起一個球,還是往腦袋上砸,裴崢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徒勞的想要抓住榮一京的手臂。

    血從頭髮裏面汩汩而下,由慢變快,裴崢連捱了五下,眼前從黑到紅,心底的恐懼不再是疼痛給予的,而是榮一京可能會殺了他。

    膝蓋軟下去,裴崢啞聲道:“京哥…京哥,別打了……別打,我錯了……”

    脖頸處的毛巾陡然一鬆,裴崢直接倒在地上,他一個動作是伸手護住頭,不停地囈語着求饒的話。

    榮一京的聲音傳來,“你錯哪了?”

    裴崢蜷着身體,指縫裏一片溫熱,他才幾秒沒出聲,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鈍痛,他渾身一抖,哼着往後躲,保齡球砸在身體上又掉下去,滾在地板上的聲音綿長而細膩。

    裴崢不敢露頭看榮一京,可是看不見更害怕,他嚷着道:“別打了,京哥,別打了……”

    榮一京說:“我這邊架子上還有三顆球,你那邊還有很多,不夠再叫人拿,要玩就要玩得盡興。”

    “對不起京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別打了京哥……”

    榮一京問:“現在能聊了嗎?”

    裴崢一秒都不敢耽擱,抱着頭回道:“我錯了京哥,我再也不敢了,你給我一次機會,我馬上滾,再也不讓你看見。”

    榮一京說:“你跟丁叮到哪一步了?”

    事到如今,裴崢半個字都不敢摻假,如實道:“丁叮不喜歡我,一直都是我剃頭挑子一頭熱。”

    榮一京問:“你對她做過什麼?”

    裴崢說:“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多喝了點酒,一時沒控制住…”

    榮一京蹲下來,裴崢只聽得聲音近在咫尺,“我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裴崢往後瑟縮,抱緊頭道:“我就親了她一下……我喝多了,對不起京哥,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榮一京一把扯過裴崢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手一擰,毛巾立馬擰成死扣卡在裴崢脖頸處,陡然窒息的恐懼讓他顧不得護着頭,滿手是血的扒着毛巾和榮一京的手,眼看着他臉犟成豬肝色,眼白充血,氣兒不進不出,榮一京面容冰冷,一字一句的說:“我給你臉,讓你跟她當朋友,你給臉不要,拿我當智障。”

    裴崢已經翻出了眼白,榮一京卻還不肯鬆手,“一邊拿着當妹夫的好處,一邊睡着別的女人,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欺負成這樣,你說你欺負我就算了,你欺負丁叮算怎麼回事?她哪得罪你了?還是我哪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耍她?”

    裴崢想說話,奈何人已經懵了,就在他即將要暈過去的前一秒,榮一京突然放開手,裴崢猛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撅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血和口水都滴在地板上。

    榮一京道:“丁叮馬上要高考,我現在懶得搭理你,從今往後,丁叮在的地方,你不許出現,不然我把你跟奠基石埋在一起,聽見了嗎?”

    裴崢說不出來話,唯有不停地點頭,榮一京起身往外走,不是他突然想放裴崢一馬,而是突然想到昨天歐陽卿說,她去拜佛了,順道給丁叮許了高考順利的願,既然是拜了佛,總不好給丁叮散德,等她考試結束,他總要替她討個說法。

    榮一京從球館出來,兩隻手和袖口上都是血,工作人員看見嚇了一跳,他打了聲招呼,讓人進去收拾,店員進去時看見躺在地上的人,臉已經辨認不出模樣了,只能從穿着上分辨,衆人暗暗心驚,都知道榮一京是深城三惡之一,但很少人見過他發脾氣,他每次來都是笑呵呵的樣子,再一看這滿室狼藉,果然有些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

    《一望情深魚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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