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內室牀榻之上,衛允摟着張氏,如今將近五月,溫度逐漸升高,已然有了幾分熱意,兩人身上都只穿了薄如蟬翼的絲綢裏衣,被子也換成了柔滑舒適的蠶絲被。
“夫君,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可以告訴妾身了吧”大牀上,張氏將衛允當做了枕頭,腦袋靠着衛允的胸膛。
衛允手裏左手握着柔夷,右手把玩着張氏的一縷髮梢,說道:“娘子當真如此好奇”
張氏歪着腦袋,反握住了衛允的大手,看着衛允的眼睛,有些埋怨的說道:“夫君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日可把妾身給擔心死了先是把咱們都送到了莊子上,緊接着又調兵過來守在四周,妾身還以爲是天要塌下來了呢”
隨即張氏的話音一轉,扶着胸口,纖細白皙的手掌蓋在胸前的高聳之上,微笑着說道:“好在如今夫君平安歸來,妾身這心裏的懸着的石頭也算是放了下來,不過”
張氏笑臉盈盈的看着衛允,握着衛允的手忽然鬆開,似小松鼠似的一下子竄入衛允的掌心裏頭,指腹輕輕在衛允的掌心裏頭畫着圈圈,撒着嬌道:“妾身心裏實在是好奇,夫君你就告訴妾身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嘛”
衛允一把握住那隻作怪的小手,輕輕的揉捏着,笑着說道:“好好好,既然娘子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爲夫就大發慈悲的告訴娘子”
聽了衛允這話,張氏當即就想翻個白眼,但心裏又異常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幾日汴京城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衛允卻話音突轉,道:“不過娘子要先答應爲夫,不論娘子聽到了什麼,都不能太過激動”
張氏忙道:“答應答應”
衛允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握着張氏的手緊了緊,認真的說道:“娘子須得心裏有個準備,不能太過激動,若是動了胎氣,豈不是要爲夫擔心死”
張氏白了衛允一眼:“好好好,妾身答應夫君便是也不知是什麼事情,竟讓夫君如此慎重,難不成還有人敢陰謀造反不成”
衛允很認真的看着張氏的眼睛,點了點頭。
張氏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然後翻身坐了起來,手掌撐在牀上,衛允也跟着坐了起來,扶着張氏的肩膀。
張氏看着衛允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當真有人造反”
衛允道:“就在昨日午時,兗王密謀造反,聯和禁軍和五城兵馬司,關閉城門,宮門,意欲強逼官家寫下禪位詔書後來兵敗,兗王當場被殺,其餘叛軍也悉數被殺被擒”
張氏眨了眨眼,定定的看着衛允的眼睛,愣了半晌,隨即便是一聲驚呼:“我的天爺呀”巨大的嗓門差點沒把房頂給掀了
衛允趕忙一臉擔憂說道:“娘子別激動,別激動,深呼吸,深呼吸”
好在張氏腹中的胎兒還算體諒自己母親,沒有趁着張氏情緒激動就亂動,幾息之後,平復了心緒的張氏硬是拉着衛允追問兗王叛亂的細節。
衛允硬是不肯,生怕張氏的情緒再度激動,若真動了胎氣,那衛允豈不是要哭死
不論張氏怎麼撒嬌賣乖,衛允就是不肯鬆口。
張氏眼睛一轉,忽然精光一閃,臉頰之上頓時出現些許紅暈,湊到衛允耳旁低語了幾句,頓時臉色越發羞紅。
張氏也不說話,就這麼定定的看着衛允,臉上的羞紅仍未褪去。
衛允無奈的嘆息一聲:“好吧好吧不過娘子可不能食言喲”
“哎呀,夫君你就快說嘛”張氏眉宇間又幾分羞惱。
“好好好,娘子莫要着急,爲夫這就說,這就說”說着衛允一把將張氏攬入臂彎,蓋上被子,那隻在被窩裏的大手,卻不老實的探進了張氏的裏衣之中,熟門熟路的自小腹而入,潛入肚兜之內,頗爲粗糙的手掌托住了那對高聳。
張氏卻表現得分外順從,只是羞澀的紅霞,已然將脖頸網上的白皙悉數佔據。
摟着張氏的衛允嘴角卻忽然微動,臉上一絲奸計得逞的詭異笑容一閃而逝,緩緩地將兗王叛亂之後,自己一日的經歷徐徐道來
汴京城,盛家。
昨日突生的鉅變,街面上橫行的一堆堆兵士,院牆之外傳來的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以及後面入夜之後,大軍入城之後,與叛軍發生短兵相接之後的一場場殺戮,將整個盛家除了老太太之外的上上下下嚇得魂不附體。
尤其是作爲家裏頂樑柱的盛紘和盛長柏一直未歸,王氏當時就急的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失了方寸,亂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哭着喊着,稀里嘩啦的跑到了壽安堂,好在老太太是個見慣了世面的,當即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臉色陰沉,神情嚴肅,雷厲風行的出面坐鎮,果斷的命人關閉各處府門,所有人嚴禁外出,將府中家丁護院聚到一處,衆女眷也悉數匯聚到外院主屋,包括盛紘後院的姨娘們,就連林噙霜都去了,可卻唯獨少了四姑娘墨蘭。
林噙霜本還想着派人出府去尋墨蘭,可不曾想老太太下了嚴令,房嬤嬤親自督促,還有府門之外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下人們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着生命危險出門去
王氏雖然痛恨林噙霜,可這會兒她早已慌了神,哪裏還有心情去處理林噙霜,盛老太太果斷下令,將林噙霜關在林棲閣,不準其走動,又命人將林棲閣的一衆下人悉數鎖拿,暫時先關押起來,待外邊的事情平定,主君盛紘和二公子長柏回府之後再做處理。
王氏已然慌了神,老太太便是府裏的天,況且值此關頭,府中下人一個個也都是膽戰心驚的,哪裏還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一直到十九那日亥時,顧廷燁和袁文紹帶着大軍攻破了皇城,殺了逆王,剿滅收降了叛軍之後,盛紘和長柏才驚魂未定的被送出了皇宮,回到了盛家。
老太太見兩人臉色不對,立時便嚴令府中下人,不得將墨蘭一直未歸的事情告訴盛紘和長柏,讓他們父子倆先好好休息,恢復精神。
第二日一早,下朝歸來之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盛紘立時勃然大怒,直接命人對林棲閣的下人用刑逼問,不過刑還沒上,那些個丫鬟婆子們就都紛紛招認了。
開玩笑,盛紘早在七八日前便已經嚴令府中女眷不準出門,什麼馬球集會之類的一概不準參加,雖不知盛紘爲何會突然下此等命令,可盛紘是一家之主,素來威嚴,王氏和如蘭自然是不敢違逆盛紘的意思,老太太又素來是個深居簡出的,來了汴京這麼久,統共也沒出過幾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