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降臨,張氏看着眼前忽然冒出來的衛允,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
“娘子”衛允擡手在張氏眼前晃了晃
“夫君怎麼又回來了”張氏這才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衛允,而不是什麼自己的幻覺之類奇奇怪怪的東西。
衛允笑着走近,轉身攬住張氏的腰肢,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微微躬身,說道:“這不是想娘子了嗎這都入夜了,娘子還打算去哪兒呢”
張氏白了衛允一眼眼:“今早夫君離開的時候妾身可醒着的”
衛允嘿嘿笑道:“有句老話說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然才過了大半日,但在爲夫心裏,卻已經過了兩個秋了”
張氏嘴角微動,卻又憋了回去,“油嘴滑舌”可眼底的歡喜卻怎麼也藏不住
“娘子豈能信口雌黃,如此污衊爲夫”衛允一臉的氣憤:“爲夫承認自己的舌頭滑,可爲夫的嘴一點都不油,娘子若是非要污衊爲夫,那爲夫也只有親自證明給娘子看了”
“證明”張氏偏着腦袋看着衛允:“夫君要怎麼證明”
“嘿嘿”
看着衛允臉上詭異的笑容,張氏下意識的就往邊上退了一步
“娘子小心”衛允扶住張氏,在她耳畔吞吐着氣息,柔聲說道:“娘子要不要親自驗證一下,看看爲夫是不是真如娘子說的那般油嘴滑舌”
張氏俏臉一紅,下意識的低了低腦袋,怯生生的道:“不不要了”
衛允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道:“好吧,既然娘子不想,那就算了”
張氏鬆了口氣,悄悄往後瞥了一眼,鬆了口氣
殊不知,後邊跟着的幾個貼身女使們雖然退出去五六步的距離,可兩人說話的聲音又沒有刻意壓低,不論是該聽的還是不該聽的都聽了個遍,
不過衆女使們早就習慣了主君和主母親密的關係,便是偶爾做出些羞人的舉動,她們雖然覺得羞澀,但心裏卻也爲主母張氏高興,也爲衛允高興。
夫妻和睦才能內宅安穩,而衛允又沒有通房妾室,張氏平日裏對待下人們也很好,她們這些個丫鬟女使,婆子僕役們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夫君還沒回答妾身的問題呢”被衛允扶着的張氏忽然想起了衛允一開始就把話題給岔開了
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半日就是好幾個秋之類的話,偏偏那些涉世未深,懵懂無知的小姑娘還行,在張氏這裏,還真行不通。
可衛允卻賣着關子:“待晚上回房之後,爲夫在悄悄說給娘子聽”
張氏停下了腳步,看着衛允,有些不解說道:“什麼事情不能在這兒說還得回屋悄悄說”
衛允看着張氏的眼睛,笑着道:“娘子確定要讓爲夫在這兒說”
看着衛允臉上的壞笑,張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嘆息一聲,說道:“好吧,就依夫君便是”只是語氣卻頗有些無奈。
自詡聰明機警,不弱於尋常男兒的張氏,自從嫁給衛允之後,便在衛允面前屢屢受挫,如今早已免疫了。
“娘子還沒告訴爲夫準備去哪兒呢”
張氏身懷六甲,肚皮已然隆起了許多,縱使衣裙寬鬆,也有些遮掩不住了
“咱們約好了,今晚戌時二刻,在汀香院裏頭投壺、打葉子牌呢”張氏緩緩說道。
衛允眼睛一亮:“葉子牌爲夫陪娘子一道去,爲夫可是打葉子牌的高手,有爲夫在旁給娘子出謀劃策,保管讓娘子大殺四方,把大姐姐二姐姐她們殺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張氏的臉上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緩緩說道:“妾身自然也是希望夫君能夠在旁指點切身的,可是子衿那丫頭和淑蘭姑娘此刻怕是已經在汀香院泡上溫泉了吧
子衿那丫頭年紀雖然不大,但卻是個最喜歡泡溫泉,玩水的了,常常一進溫泉池子就不願出來了,非得二姐姐生氣了纔不情不願的出來,如今這個時候,那丫頭一定是在的”
衛允當即停住了腳步,訕訕道:“那個,娘子,爲夫忽然想起來還有幾份公文尚未處理,事情緊急,不能再拖了,須得馬上處理了纔是,娘子自己去汀香院吧,爲夫就不陪你了”
張氏也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衛允,故意問了句:“夫君當真有緊急公文要處理”
衛允連連點頭:“當真,當真十萬火急爲夫這就走了,娘子路上小心些,慢點走”
張氏嘆了口氣,一臉的遺憾:“也罷,看來今日是妾身不走運,竟無緣夫君的親自指點,當真是可惜哎”
說完又是一嘆,還搖了搖頭。
衛允乾咳了兩聲,對着身後的凝霜和凝雪等衆女使說道:“天黑昏暗,你們幾個定要小心照看着大娘子”
女使婆子們紛紛衝着衛允福身一禮,齊聲應是
衛允則在張氏灼灼的目光之下,非一般的跑開了
看着衛允慌不擇路離去的背影,張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的花枝招展,異常燦爛。
衛允回了主屋,一邊在屋裏頭翻書,練字,隨手塗鴉,一邊等着張氏回來。
好在如今張氏也知道自己懷了身孕,需要保證足夠的休息,沒有在汀蘭院和兩個姐姐還有明蘭子衿她們多待。
亥時二刻的時候,就施施然帶着一羣丫鬟婆子回到了主屋
“娘子可算是回來了,若是再過得一刻鐘,爲夫就該去汀蘭院尋娘子了”
張氏擡眼看着衛允,拖長了聲音:“哦那妾身真該和姐姐她們多待個兩刻鐘,讓夫君走一趟汀蘭院”
“嘿嘿嘿嘿”衛允笑着期身上前,摟住了張氏,丫鬟婆子們也都退了出去,兩個值夜的丫鬟則是退到了主屋旁的稍間。
“都這個時候了,娘子定然累了吧,讓爲夫來替娘子寬衣”話還沒說完,衛允就已經熟門熟路的解開了張氏的外衣。
速度之快,手法之嫺熟,令人歎爲觀止。
張氏微微向兩側擡手,柔聲道:“那就勞煩夫君了”
衛允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夠替娘子的寬衣,是爲夫的榮幸”話音剛落,張氏的身上便只剩下一件薄如蟬翼的裏衣。
衛允躬身將張氏抱了起來,走至牀邊,很是溫柔的將張氏放到牀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