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薛平重重的哼了一聲,瞪了一眼身周的弘醫宗長老,一個閃身,來到洛西巖身旁!
“大人……”
洛西巖無力的說道:“此事就此作罷……你們……將死的人全都救回來吧!”
薛平剛纔全身心投入和衆多長老的對峙中,沒聽到齊幻舞和洛西巖的對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呆呆的問道:“啊?大人,爲……爲什麼啊?”
“沒有爲什麼!”洛西巖怒道:“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我是護衛長!”
“你沒有質疑我的決定的權利!”
薛平惶恐低頭,慌忙答道:“是……”
洛西巖無力的擺了擺手:“去吧……記住,殺了多少人,便要救多少人!”
“一個都不能少!”
薛平想了想,還是有些糾結的說道:“大人,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只怕兄弟們的修爲……”
“不惜一切代價!”洛西巖冷聲道:“哪怕是跌到醫生境,也要將這些人從閻王那邊拉回來!”
“聽到了嗎?”
薛平心中很痛!
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早知如此,剛纔爲什麼還要動手?
殺的有多爽,現在救人的時候就有多難受!
這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嗎?
遍觀仙界上下數萬年,也從未發生過這種荒誕之事吧?
可是,洛西巖那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好像只要他說一個不字,洛西巖的巴掌就會落在他臉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薛平無奈的說道:“是,大人,我這就去辦!”
齊幻舞嘴角微翹,盪漾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洛西巖又哼了一聲,大步離去!
他要保持巔峯修爲,如此才能保證衆位兄弟的性命!
只要他在,這些囚徒就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曹向天才長長的吐了口氣,不斷拍打着胸口,面帶幽怨,對齊幻舞吐槽道:“齊宗主,你這賭的,未免太大了些!”
“大嗎?”齊幻舞笑道:“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不這麼做,我們的洛仙長可能永遠都會認爲是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一旦他有了這種危險的想法,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可……可是……”
“別囉嗦了!”齊幻舞直接打斷道:“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
“這段時間,洛西巖應該不會再有其他動作了,我們只需要安心等葉弘回來就行!”
曹向天又幽幽嘆了口氣!
還有什麼可說的?
雖是九死一生!
可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那些死了的人,也都會死而復生!
再也沒有比這更美滿的結局了。
“可是……這心裏還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害怕的厲害!”曹向天默默的想着:“莫非我真的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了?”
不遠處,薛平已經帶着衆多高手開始一個個的牽引着魂魄回到自己的那殘破不堪的屍體中。
當然,魂魄雖然進去了,可人並不會馬上醒來!
他們還要耐心將被打破的身體復原。
弘醫宗一些沒有受傷或者受傷較輕的長老在一旁指指點點。
“這麼大一個血洞你沒看到?腸子都快掉出來了,快堵上……不好好做事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去稟告洛仙長?”
“還有這個……嘶,好慘,脖子都快掉了,你們……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薛平帶着一羣護衛,明明有滿腔怒火卻發泄不得!
欺人太甚!
等到所有死人全都恢復如初,薛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氣,臉色也慘白無比!
體力透支過度!
丹田受損!
跌境了!
從名醫境巔峯,跌到了名醫境初期!
其他人也都大大小小跌了一兩個小境界。
這還不算,如今的他們,已經累到虛脫,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即便一個大宗師過來,也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他們!
好在這些洗風門和弘醫宗的長老並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也不搭理薛平等人,將地上的傷者攙扶起來,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向各自的住處走去!
薛平緩緩躺倒在地!
仰頭看着星空,眼中滿是迷茫!
他……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今天忙活了半天,只是爲了殺了人,再親手將人救回來嗎?
人生……無甚意思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薛平等人才回覆了些許力氣!
一個個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滿心絕望的向洛西巖的住處走去。
即便心中有再多疑惑和不解,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和憤恨!
依舊需要回去向洛西巖覆命!
短短一段路程,卻好像走過了千山萬水!
“大人!”
薛平嘴脣乾裂,澀聲說道:“您交代的事情,我等……做好了!”
洛西巖微微點了點頭:“齊幻舞和曹向天呢?都離開了?”
“離開了!”
砰……
洛西巖一巴掌拍在手邊的桌子上。
堅硬如鐵的實木桌子,就這麼化作了一團粉末,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
“欺人太甚!”
“此乃奇恥大辱,有朝一日,我必要雙倍奉還在那賤人身上!”
薛平見洛西巖這般模樣,心中的不滿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看來,大人也不想讓他們做那般屈辱之事。
“大人,您爲何……爲何要讓我們做那種事啊!”
賠了夫人又折兵!
偷雞不成蝕把米!
有太多詞彙可以形容他們今天的經歷了。
“爲何?”洛西巖怒道:“如果不救回那些該死的傢伙,齊幻舞就要和我們拼到底!”
“她……她還要殺了小姐!”
“動動你那沒什麼用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小姐若是死了,我們會是什麼下場?”
剎那間!
薛平不寒而慄!
濃濃的惶恐涌上心頭!
對洛西巖的不滿盡皆消散!
大人這是在用自己的尊嚴換取他們這些人的性命啊!
而他呢?
非但不理解大人,反而在心中腹誹了大人千百次,甚至還捎帶着問候了大人祖宗十八代女性!
真是該死!
我這般沒有良心,真該以死謝罪,這纔對得起大人的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