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天緩緩坐起了身體!
他現在也只能坐在那裏了,畢竟,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
他目光有些渾濁,聲音低沉中帶着濃濃的悲傷:“你真以爲我會殺你嗎?”
溫芷晴冷笑連連:“又開始在這裏假裝深情?”
“你若是不想殺我,還用得着躺在那裏裝死?”
洛長天苦笑連連:“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滿腔真情?”
“你給過我相信的理由嗎?”
溫芷晴反問了一句!
說完,她也不想在和這個男人說哪怕一句廢話,手中的小傘直接扔了出去!
“去死吧!”
小傘驟然間閃現出一道金光。
金光洋洋灑灑,將洛長天籠罩了起來。
洛長天嘴角扯了扯!
“這是你逼我的!”
他聲音微不可聞的說道。
而後……
猛然伸手向溫芷晴抓來,對身體周圍的金光不管不顧。
金光浩浩蕩蕩,卻帶着極強的腐蝕力。
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血肉就消失的乾乾淨淨,露出了身體中的森森白骨。
而溫芷晴面對那雙大手,卻好像完全失去了應變能力,眼睜睜看着大手來到她眼前,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可以死!”
“可就算死了,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到了黃泉,我們再做夫妻!”
溫芷晴面色漲的通紅,被扼住喉嚨的她,用力掙扎,可是那隻大手紋絲不動,一副不扭斷她的脖子絕不罷休的模樣。
名醫境巔峯……
不是醫師境巔峯可比。
哪怕是垂死掙扎,也可以拉着溫芷晴做墊背的!
溫芷晴奮力扭頭!
竭盡全力纔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葉弘,用盡全部力氣,聲音嘶啞道:“救……救我!”
葉弘看着全身都已經變作白骨洛長天,微微嘆了口氣!
“畢竟是夫妻,何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他緩緩走上到溫芷晴身旁,對着那雙大手喃喃道:“她要殺你,自然是你該死,乖乖讓她殺了不就行了?垂死掙扎個什麼勁?”
“不聽老婆的話,絕對不是個好男人!”
“死了也是活該!”
說着話,他伸手抓在那隻大手上。
那隻大手劇烈的晃動起來,好像要加大力氣,儘快殺了溫芷晴。
然而……
一切都是無用功!
從葉弘抓住它的那一刻,大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片刻間……
化作一團空氣!
溫芷晴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個混賬!”
她惡狠狠的罵道:“嘴上一直說着多麼多麼喜歡我,可要殺我的時候,卻是半點不留情!”
洛長天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骨頭開始碎裂。
完全扛不住小傘上不斷散發的金光。
溫芷晴心中再無顧忌,快步走上前,惡狠狠的一腳踹在洛長天的骨架上:“噁心的東西,給我去死吧!”
砰……
骨架倒在地上!
而後……
緩緩化作粉末,隨風飄揚。
死了!
死的乾乾淨淨!
連魂魄和肉身都沒能留下。
事情還沒結束!
她深深吸了口氣,默默說了一句。
“你們都看到了!”
溫芷晴昂首挺胸,雙手負後,一改之前的溫言笑語,淡漠的說道:“洛長天多行不義,在位期間,屢屢坐下天怒人怨的勾當!”
“我和城主的親弟弟洛長雲,替天行道,誅殺了此獠!”
“從此之後,天極城城主,再不是洛長天!”
“你們若是心懷不忿,儘管過來找我報仇……”
她那輕蔑且傲然的目光,一一在衆多府衛和下人婢女身上掃過:“當然,你們若是還想留在府中,也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於你們而言,只不過是換了個主人而已,並不會影響你們什麼。”
這話一出……
嘩啦啦……
周圍跪了一片!
沒人爲洛長天鳴不平!
他們本就沒見過洛長天幾面,死了也就死了,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溫芷晴點了點頭,剛想說話!
可就在這時,一聲悲慼至極的聲音傳了過來:“城主……”
一道人影閃了過來,跪在剛纔洛長天倒地的地方,仰天大叫:“城主,您……您怎麼就這麼走了?”
“您英明一世,竟然被小人暗算!”
“不公啊!”
“蒼天不公!”
“老奴修爲平庸,無法爲您做什麼,只能……只能隨您一起去,只盼着到了黃泉之後,依舊可以在您身邊伺候!”
砰砰砰……
他腦袋重重撞在地上,不斷磕着響頭,腦門上鮮血橫流也渾然不覺。
孫管家!
葉弘詫異的盯着孫管家,倒是沒想到,他和洛長天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濃厚!
溫芷晴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說。
孫管家一直跟在洛長天身邊,在他還沒有成爲城主的時候,便爲他鞍前馬後。
有些主僕之情,也是理所當然。
孫管家撕心裂肺的哭喊了片刻,轉頭看向溫芷晴的時候,眼中已經充滿了怨毒:“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溫芷晴扯了扯嘴角,譏諷道:“你真不知道原因?”
孫管家神情一滯!
“就算……就算城主曾經對不起你,可是,城主這些年一直在很認真的恕罪,爲了你,他什麼都要願意做,你要什麼,他便給你什麼!”
“難道這還不夠嗎?”
“若是城主不做那件事,你現在依舊是小小的醫生境,或許這輩子都沒希望達到醫師境,更別提置身醫師境巔峯了!”
“你以爲我稀罕這一身修爲?”
“他給我的東西,都不是我的想要的!”溫芷晴冷聲道:“不經他人痛,莫勸他人善,如果我殺了你全家,再給你城主之位,你是否可以完全拋下對我的恨意,對我感恩戴德?”
孫管家張口結舌。
溫芷晴擺了擺手:“我不爲難你,你想走便走,想要追隨洛長天而去,也都隨你!”
“不過,你最好先想清楚!”
“爲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赴死,究竟值,還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