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啓一次大陣,消耗太大,我們……我們宗門目前儲存的天材地寶,並不足以讓我們連續兩次開啓大陣!”周玄念小心翼翼道:“師叔,如今這個階段,和葉弘決一死戰是很不划算的買賣,不如……點到爲止吧!”
“划算?”
鐵心嗤笑一聲:“你什麼時候成爲生意人了?”
“我……”
“不必多說!”鐵心大手一揮:“我意已決,你若是不想聽從我的安排,很簡單,只要打敗了我,我從此之後,絕不再對你指手劃腳!”
“要不……我們兩個先打一場?”
“師叔說笑了!”周玄念苦笑道:“一切都依師叔的便是!”
鐵心輕哼了一聲!
他纔是乾醫宗說一不二的那個人。
周玄念……說他是個傀儡有些過分,可是,他這個宗主,從開始到現在,都不如其他人做的那般痛快。
“既然話說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鐵心優哉遊哉的說道:“即便是仙界之人來了,也不會對我乾醫宗如何!”
“你儘管放心便是!”
“相反,如果我今天殺不了葉弘,那我們乾醫宗到時候纔會有天大的麻煩!”
周玄念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鐵心:“師兄……您……您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鐵心淡淡的說道:“無需多想!”
“你只需要知道,不管如何,我絕不會故意坑害咱們乾醫宗!”
“這裏,不僅僅是你們的家!”
周玄念盯着鐵心看了許久,心念急轉。
可不管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鐵心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即便是仙界那羣殘人噬殺之人來了,乾醫宗依舊可以安然無恙?
又爲什麼……若是殺不了葉弘,乾醫宗會有天大的麻煩?
這……
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突然……
嘶……
周玄念倒吸了口涼氣。
除非……師叔一直和仙界那邊有聯繫。
而殺了葉弘,又是仙界那邊的意思。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理由了!
“師叔……”
周玄念剛要說什麼,鐵心就衝着他莫測高深的笑了笑:“這種事,你自己知道便好,切勿大聲宣傳!”
“這……”
周玄念從未見過大大咧咧如同莽夫一般的師叔露出過這般表情!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原來師叔一直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兩人一直都是用神識對話,房間中的其他長老,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因而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周玄念低着頭沉默了許久。
擡起頭的時候,神情複雜。
似乎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師叔如此作爲,豈不是如同內奸一般?
他們生在洗風城,長在洗風城,如今外敵來襲,他們非但不和其他宗門並肩作戰,反而要屈膝投敵,甚至轉過頭,對着昔日裏的同伴們的舉起屠刀?
他無法接受!
就在不久之前,師叔好像還在嘲諷我們,見到仙界之人後,便會迫不及待的跪地求饒……
他怎麼都沒想到,到頭來,最先開始求饒的,竟是這位鐵骨錚錚的師叔。
“師叔……”
鐵心面無表情:“不曾!”
“那您是如何聯繫的他們?”
“我自有我的辦法!”鐵心有些不耐煩:“你需要知道,能不能殺了葉弘,關乎到我們乾醫宗能否躲過這場災難便可,其他的不必多問!”
周玄念再次苦笑!
其實……
似乎並不難猜。
殺了葉弘,就可以證明乾醫宗的實力,就可以向仙界之人證明,乾醫宗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纔有被仙界收容的資本!
這種行徑,和做人走狗,有什麼區別?
不!
這本來就是低頭做狗,還得看主人看你這條狗順不順眼。
若是不順眼,即便一腳踢開,你這條狗也不敢叫一聲!
周玄念緊緊的捏着拳頭。
“師叔,請你三思。”
鐵心漠然看了周玄念一眼:“你想眼睜睜看着乾醫宗灰飛煙滅?”
“不!”
周玄念搖頭,緩緩說道:“可我更不想讓乾醫宗沒了尊嚴!”
“尊嚴?”
鐵心冷笑連連:“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尊嚴?”
“你真以爲洗風城在仙界之人面前有一戰之力?”
“別天真了!”
“數千年前,各大宗門何等繁盛,比之現在強上不知多少倍,可結果又如何?”
“仙界說屠就屠了!”
“我們這些人,在他們面前,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周玄念苦笑道:“這就是我們做狗的藉口?”
“難道這還不夠?”鐵心漠然道:“只要撐過這一次,我們便可跟隨仙界之人迴歸仙界,可以得到自由不說,更是可以在醫道之路上更進一步,哪怕是成爲那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玄醫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在洗風城呢?”
“哪怕沒有仙界之人的屠殺,你這輩子也就止步於名醫境了!”
“洗風城就這麼大,永遠無法讓人躋身玄醫境!”
“呵呵……呵呵……”
周玄念不說話了,只是苦笑不止!
鐵心繼續說道:“當然,你若不願放下尊嚴,我也不會勉強你!”
“待仙界之人來臨之日,你可以脫離乾醫宗,去和那羣不自量力的蠢貨並肩作戰!”
“到了那時,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我會挑選更合適的人執掌乾醫宗!”
這麼說着,鐵心緩緩站起身!
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間外面!
“來了!”
他聲音清冷的說出這兩個字,揹着雙手,緩緩向門口走去!
門外!
葉弘獨自一人含笑而立。
“你終於來了!”鐵心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早就找個不爲人知的地方躲起來了!”
“前輩相邀,豈敢不從!”葉弘微笑道:“我很樂意送前輩一程!”
“哦?”
鐵心笑吟吟的說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很好奇,你到底哪來的膽子,敢那般肆無忌憚的和我叫囂?”葉弘有些奇怪的問道:“我還以爲你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哪怕是在這裏佈置下了天羅地網等我上鉤,我也可以高看你一眼!”
“可惜……”
“你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