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澤體貼的問。
袁琳扯了一下嘴角,說:“還好。”
唐松澤問十句,她答五句,每一句都回答得言簡意賅,像是很不耐煩這種攀談。
唐松澤心裏嘆了一口氣。老婆很難搞,這怎麼整?
車子安靜駛進別墅,唐老太太就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待。
袁琳看着唐老太太那親切的笑臉,不由怔了怔。
只見唐松澤朝唐老太太迎上去,將她瘦弱的身軀抱了個滿懷。
“奶奶,我回來了。”
袁琳站在原地看着。
她以前就期待這樣的場景。
回家的時候,家人在家,會迎上來,會笑着將她擁人懷,會摸摸她的頭,會說:“琳琳,你回來了啊?”
可是,沒有。
回到家,就是一種壓抑的場景。
她說:“我回來了。”
袁奶奶就是冷冷的看過來,說:“回來了就回來了唄。怎麼,難道還需要我們下跪迎接?”
一句話,把她噎得想哭。
“哭什麼!不要老是哭喪着一張臉。家裏的氣運,好好的就被你給哭沒有了。給我收聲,不許哭!”
她都嚇傻了,眼睜睜看着袁奶奶拿了衣架就朝她衝了過來,然後瘋了一般招呼在她的身上。
從那以後,她就不再哭,同時,也不再笑。
有什麼好哭的,有什麼好笑的。
不管考再好的成績,同學羨慕的眼光,家長的讚歎,老師的喜歡,都不能在她心裏留下痕跡。
就像現在,不管唐松澤多麼努力的追求她,對她有多好,她都感覺不到。
她已經把自己的情感封閉起來了。
可是現在,她有一些豔羨的看着他們。
這樣的熱鬧,是屬於他們的,不屬於她。
然而,下一秒,唐松澤偏過頭來,看向了袁琳。
袁琳站在那裏,表情還是跟往常一樣,但唐松澤卻覺得袁琳就好像一個易碎品一樣,惹人心疼,惹人愛憐。
唐松澤伸出手來,將袁琳拉了過來,一起抱在了懷裏。
袁琳有一些不知所措,唐老太太伸出手摸了摸袁琳的頭,笑眯眯地說:“琳琳啊,你回來了。今天上班一天辛苦了吧?快進來坐下來喫點東西歇一歇,一會就可以喫飯了。”
唐老太太牽着袁琳的手,唐松澤也牽了袁琳的另一隻手。
袁琳像個孩子一樣,被他們牽在了手裏。她走在最中間。
一左一右,兩人的手都一樣的暖。
袁琳怔怔的看着他們,跟着大家的步子往裏走。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唐老太太拿來點心,給袁琳倒了茶,讓她邊喝茶邊喫東西。
“琳琳啊,工作辛不辛苦?奶奶給你剝幾個核桃喫吧。你啊,天天用腦,挺辛苦的,要多補點腦。”
唐松澤坐下來,說:“奶奶,我工作也很辛苦啊。我也用腦很多,我也要喫核桃。”
唐老太太知道唐松澤是故意爭寵,不由笑了。
“你這孩子,能辛苦到哪裏去?”
“平常奶奶疼你還不夠嗎?以前三十多年我都只疼你,現在不行,現在有琳琳了,我要疼琳琳。我疼琳琳的時日不多了呢。就算我身體好,最多也再活個十年二十年的,你看,我疼你的時間,還是要比琳琳多。哎,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着你們的孩子長大啊。”
本來是做戲的,但不知道怎地,越說那是越傷感啊。
只覺得自己好像就得了重病,馬上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似的。
袁琳看到唐老太太這麼難過,自己心裏也有一些酸酸澀澀的,連忙安慰道:“奶奶,你會長命百歲的。”
唐松澤牽着袁琳的手,光明正大的佔便宜。
唐松澤朝袁琳擠了擠眼,意思是現在是作戲,要讓袁琳配合他。
“奶奶,我跟阿琳結婚也沒有多久,我們會努力的。所以,奶奶,我們一定會早點生個孩子來給你帶孩子。你要把身體養好,不然到時像小遲寶寶這麼大了,跑起來的時候,你根本就追不上啊。”
唐老太太一聽,馬上就樂了。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她立即就有了期待。
“老婆,晚上答應我,要多多努力,我們不要辜負奶奶的期待啊。”
袁琳聞言,臉有一些燒,但手心卻漸漸用力。
這個男人!真的是趁機佔便宜。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
吃了晚飯,唐老太太慣例出去散步一下。
袁琳就陪着唐老太太一起去。
而唐松澤進了書房,在看文件。
可惜一點也看不進去。
他乾脆站起身來,準備外出去找唐老太太她們。
唐松澤走了幾分鐘,就看到袁琳和唐老太太了。
袁琳挽着唐老太太的胳膊,甚至可以說是扶着她。
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十分協調。
唐松澤站在那裏,脣角不由輕輕勾了起來。
好像,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不錯的。
這樣平平淡淡,也未嘗不可。
念頭一出,唐松澤自己都吃了一驚,他居然想跟袁琳這樣過一輩子?
*
今天鄭仁峯拖着疲憊的身子下班回家,小慕聽到聲音,立即像一頭小蠻牛一般衝了過來。
鄭仁峯下意識彎下腰來,將小慕抱在懷裏。
他的眼睛,卻往客廳尋找,沒有看到慕紫嫣。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爸爸,我今天在學校做了一個手工哦,就是叫我的爸爸。你快來看,我畫得像不像你啊?”
鄭仁峯將小慕放下來,小慕拉着鄭仁峯的手往客廳走。
客廳裏特意給小慕開僻出了一方天地。
他們在這裏可以陪小慕看書玩遊戲。
小慕要玩,也習慣坐在那裏玩。
小慕獻寶似的將那張畫拿起來給鄭仁峯看。
幼兒園的美術課畫的,小慕的畫畫能力非常好。
頭髮就是用彩色紙條貼上去的,看起來挺滑稽,但是卻很溫馨。
鄭仁峯說:“嗯,畫得很好,小慕,你很棒。”
得到爸爸的誇獎,小慕立即咧嘴笑了。
鄭仁峯開口問:“媽媽呢?”
“媽媽還沒有回來。媽媽之前打電話說很快就回來,但是還沒有。”
鄭仁峯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