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張珩。
張珩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她後來見過的張珩,在別人面前,是自信的,是強大的。
尤其是雜誌上採訪的那個張珩,自信又冷酷。
別人傳聞中的張珩,跟這個張珩,完全不一樣。
她到底做了什麼?
“陸欣,你給我機會,不要趕我走。”
張珩說完,低下頭來,要把陸欣樓在懷裏,要吻她。
陸欣被驚醒,一把推開張珩。
但張珩,卻把這一切,當成了拒絕。
他的眼裏帶着一種黯然神傷。
“陸欣,你這是拒絕我了嗎?”
陸欣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
她心裏帶着一種氣惱,既氣自己,又氣張珩。
“張珩,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你多驕傲的一個人,你的手,也不是做這個的手。你爲什麼非要跑到我家裏來給我做飯?明明我可以請家政阿姨的,你覺得你做的工作,不可替代嗎?家政阿姨也可以做啊!”
張珩眼裏閃過受傷,他聽起來,就好像陸欣是拒絕了他,是否定了他的價值。
他的價值,是可以替代的,一個家政阿姨,就可以替代的。
但實際上,明明是不一樣的,他做飯帶着用心,帶着愛,帶着對她綿綿的愛意。
“好,我知道了。”張珩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裏帶着受傷。
他彎下身子,將東西徹底收拾完之後,將剩下的幾個碗洗了。
陸欣有一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張珩做完這一切,轉身離開。
“我走了,晚上,你關好門窗。”
兩個人之間,好像突然間就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陸欣不知道怎麼打破,她只是沉默的沒有說話。
張珩看在眼裏,痛心不已。
他之前,一直滿腔熱血的陪在陸欣身邊,三年的時間,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見到陸欣那一刻,決定不再隱忍不再放手。
可是今天晚上,陸欣的話,還是讓他有一些寒心,有一些心灰意冷。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想。
可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是個人,他也會有情緒繃不住的時候。
張珩走了,陸欣看着前幾分鐘還充滿人氣還熱鬧的房子,一時間只覺得冷清。
陸欣坐了下來,捂住臉。
她心裏有一些慌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寫了這麼多故事,裏面兩個男主如何互明心意,如何婉轉,如何曲折,最後,都是甜蜜的在一起。
但是對於如何處理異性的感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對於別人,她可以理直氣壯的拒絕,但對於張珩,她做不到,但又做不到迴應他的感情。
陸欣站了起來,拉開門。
她不能失去張珩。
不管現在這份感情是什麼,也許總有一天,她會弄懂。
陸欣跑到對面去按門鈴,心臟的位置還在怦怦怦地直跳。
“張珩,開門,張珩,你開門。”
然後,等到她嗓子都喊啞了,手按門鈴都按痛了,張珩還是沒有出來。
陸欣有一些害怕有一些慌亂,張珩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張珩,出去了吧?
電話掛斷,陸欣沒有再打過去。
但,過了一會兒,張珩的電話就打回來了。
陸欣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張珩就是這樣好,她就知道,他不會生太久的氣的。
想到這裏,她的聲音立即揚起:“張珩,你是出去了嗎?我來找你,你沒在家。”
張珩的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嗯,我出去了,跟朋友喝酒了。”
“啊,好的,那,你少喝一點,注意安全。”
陸欣叮囑完,等着那邊說話。
張珩極輕的應了一聲:“嗯。”
那邊的電話掛了,陸欣吁了一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一些悶悶的,堵得厲害。
她靜下心來,想做點什麼,卻發現都是徒勞,心裏有一些七上八下,心慌意亂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概十點過,陸欣的手機響了,還是張珩的電話。
陸欣連忙接聽,但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卻不是張珩的。
“你好,你是張珩的朋友嗎?他喝醉酒了,在xx酒吧,你來接一下。”
陸欣一聽,連忙說:“好,我知道了,以不能發個定位過來,我馬上去接。”
那邊很快發了一個定位過來,陸欣急忙抓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她的心都在發抖,車子開得有點快。
手也是激動的在發顫。
她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
終於,到了那家酒吧,陸欣打了電話,進了包間。
推開門一看,裏面的男男女女大概七八個人,男性居多。
“我是陸欣,我來接張珩回去。”
其中一個男人,帶着一種興味的眼神看過來。
“你是張珩的什麼人?因爲他的通訊錄裏,你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且,我一直聽着他念叨着小欣小欣,所以,就打你的電話讓你來了,你不介意吧?”
“不,不,我當然不會介意,謝謝你通知我。”
陸欣朝張珩走過去。
張珩靠着沙發,閉目養神。她靠近了,只覺得張珩身上的酒氣十分的濃。
陸欣知道張珩爲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子,多半也是因爲她的原因。
心裏帶着一絲過意不去,陸欣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張珩的袖子,說:“張珩,我們回去了。”
聽到她的聲音,本來閉目養神的張珩,睜開了眼睛,眼裏帶着一些猩紅。
他定定的看着陸欣,問:“你是陸欣?”
陸欣點點頭,說:“我是。”她知道他爲什麼會問出這句話,因爲她當初在國外的時候,醒來,才發現是在做夢。
張珩現在是在擔心自己在做夢嗎?
她話音剛落,出乎一衆朋友和夥伴的意料,張珩將陸欣拉過來,一把將陸欣抱在了懷裏。
張珩抱得死緊,死也不放手的那一種。
大家都張大了嘴,喫驚的看着這一幕。
張珩是投行裏出了名的清心寡慾。
小小年紀,本來長相出衆,又受女孩子喜歡,而且是什麼年齡段的通殺。
但是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對他暗送秋波,他都像瞎了眼一樣,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