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紅色字體,手術中,盯得久了,有一些刺眼。
她想到自己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而死,父親有一段時間,應該是怪過她的吧。
可是在她記事起,蘇友和就從來沒有給過她臉色看,也從來沒有指責過她。
他很疼愛她,家裏有保姆,但只要是節假日,蘇友和就必定會帶她到處去玩。
別人家孩子有的,她都有。
她從來不缺少陪伴。
後來懂事起,別人罵她是沒媽的孩子,說她的出生害死了母親。
她對生母一點印像也沒有。覺得母親難產她而死,她還是覺得很愧疚的。
也是蘇友和對她說:“筠筠啊,當初你媽媽懷着你的時候,就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其實我們還沒有定下來的。但是她發生了意外。媽媽生下你時,她大出血,沒有保住。可是你生出來時,她聽到過你的哭聲,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摸過你的臉,你也在她的身上躺過。”
“所以,筠筠,不是你害了她。而是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要一腳踏進一道鬼門關。只是可惜她沒有闖過來。”
蘇友和邊說邊流着眼淚。
蘇筠伸出手給蘇友和擦眼淚:“爸爸,你傷心了你是想媽媽了嗎”
“嗯。爸爸想媽媽了。這是媽媽。”
蘇友和把相片遞給蘇筠,說:“這就是媽媽,你看,你的眼睛長得像媽媽,嘴也像媽媽。你不是沒有媽媽,只是 她現在先去了很遠的地方。有一天,我們都會在那裏團聚。”
蘇友和平常還要忙工作,既當爹又當媽,有時蘇筠也看到蘇友和累得坐在那裏陪她,都陪睡着了。
雖然是單親家庭,但奶奶也替代了媽媽的那一部分。
蘇筠有調皮的一面,也有乖巧的一面。
她很自覺,平常在學校,人緣挺好。她長得漂亮,家世也不錯,卻不恃寵而嬌。
平常她學習又認真,成績一直很優異。
她嘴也甜,見過她的,都覺得她像一位小公主,大方溫婉多才多藝的小公主。
有時她寫作業時,蘇友和坐在旁邊就睡着了,還打起酣聲來。
讀三年紀時,蘇筠就不再需要蘇友和陪着寫作業了。
有時蘇友和工作忙,蘇筠接了電話,都會小大人似地說:“爸,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在家學習的。需要你簽名的資料,我放在你的書桌上,你回來記得給我籤。”
第二天,她六點半就得起牀,七點準時出發去學校。
有時她出門了,看到蘇友和還在睡,也懂事的不忍心叫醒爸爸。
父女倆的感情一直很好,相依爲命。
後來再長大一點,蘇友和的工作越來越忙了,正好謝秀書出現在合適的時機。
蘇友和想給蘇筠找一個媽媽,蘇筠又想給蘇友和找一個妻子,能夠噓寒問暖,知冷知熱,所以,蘇友和當時問謝秀書可不可以時,蘇筠根本就沒有爲難,一口答應了下來。
只是,人心都是隔肚皮的。
蘇雲在她面前刻意討好,背地裏對傭人卻頤指氣使。愛上 enxue.
蘇筠不太想計較,她自己的事情還很多,人生路還長着呢,沒有時間去管這些。
只要謝秀書母女對蘇友和好就行了。
但現在,蘇筠第一次懷疑和動搖,謝秀書是爸爸的良配嗎
尤其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爲什麼她們兩人的電話都打不通
此時,蘇筠的眼睛通紅,不甘心的又繼續撥打蘇雲的電話,果然關機。
她打謝秀書的電話,這次通了。
“筠筠啊,怎麼了不好意思,我跟云云在逛街,沒聽到電話響。有什麼事嗎”
蘇筠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謝姨,我爸摔倒了,昏迷了。那地方離風大不遠。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你清楚嗎”
那邊謝秀書似是急了:“不是吧他今天急急忙忙的帶着我去風大找云云,把云云罵了一頓之後,我們就分開了。他現在怎麼了”
“現在還沒醒,你過來看看吧。”
蘇筠掛了電話,她注意到一個男的一直在看她,是陸錦城的朋友。
那個當醫生的人。
蘇筠對他勉強笑笑,對方幫助了她。
蘇筠這一笑,安子哲只覺得眼睛有點發直。
他也是見過不少美女的,但蘇筠笑起來分外好看,現在帶着憂鬱的神色,更是讓人心疼,多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模樣。
安子哲走過來,剛想拍拍蘇筠的肩膀,安慰她,結果,陸錦城伸出手將蘇筠拉了過來。
安子哲的手拍了個空。
陸錦城一個冰冷的眼神射過來,顯然是在警告,爺的女人,你也想碰。
他向蘇筠介紹道:“這是我的發小之一,叫安子哲。是個花心大蘿蔔,你見到他,有多遠離多遠。可別理會。不像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安子哲要絕倒了,靠,有這樣抹黑朋友,擡高自己的嗎
見蘇筠一臉鬱結和擔憂的樣子,安子哲看了一眼陸錦城,解釋道:“蘇小姐,你放心。今天給你爸主刀的醫生,我認識。他很厲害的,只要他經手的手術,沒有不成功的。”
蘇筠連忙說:“謝謝。”現在除了這個,她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安子哲本就抽空過來的,他是第一位見到未來弟媳的人,感覺幸福得冒泡。
安子哲在羣裏發了一條消息:大發,我見到小七的媳婦了,我滴乖乖呀,長得可真乖,好漂亮啊。
唐松澤:靠,老子眼巴巴的去送手機,都沒有見到,你卻見到了
安子哲發了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來啊,不服你來打我呀,你打不到,打不到
陸錦城感覺到微信羣裏振動個不停,他打開手機,嘴角抽了抽,乾脆直接退了羣。
現在他根本沒心情去理會那一羣作妖的人。
謝秀書趕過來時,蘇友和的手術還沒結束。
謝秀書立即哭了起來:“友和啊,友和啊,你千萬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