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錦城,我錯了,你別這樣對我,你別這樣對我,求求你,求求你”
陸錦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這會都不知道怎麼的,一個都不在。
如果陸錦城想動手,她現在都活不了。
陸錦城坐在那裏,看着塗蕾,笑了。
“塗蕾,你知道嗎以前你跟我是同學,你跟我走得近,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因爲反正不是你,也有別的女人。我並不是很在乎。誰在我身邊,我都不在乎,因爲我覺得無趣。得來都太容易了。你們都讓我覺得無趣。”
“但那時,你還挺好的,你至少沒有非分之想,或者說,你把你的非份之想藏得很好,我並不清楚。但是,當我有女朋友的時候,你怎麼不藏好一點呢”
“上次你對筠筠那樣,我的反擊還不夠嗎你受的苦還不夠嗎你爲什麼要回來呢你回來了,好好的夾着尾巴做人不行嗎爲什麼還要再對筠筠起惡念你們是不是都傻了,以爲只要動了手,沒有了筠筠,我就能接受你你做夢吧”
陸錦城毫不客氣,一句一句,都像是扎進塗蕾的心底,像一刀子進去,又一刀子出來,扎得塗蕾的心疼得要命。裏面在汩汩的流血,但誰都看不見。
塗蕾除了頭可以動,手可以擡起來,其他地方都不能動。
她拼命的搖頭,眼淚一直往下流,都流到枕頭上,都把枕頭打溼了。
“錦城,我錯了。我這是愛你啊,你看着我,你看看我。我除了沒有蘇筠這麼漂亮,我哪裏不如她啊,我沒有哪裏不如她。甚至,我比她還更愛你。我還願意爲了你,連命都可以給你。錦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陸錦城像是聽到了特別好笑的笑話:“你想把命都給我呵,可以啊。等你好了,你選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去尋死好了。不要讓我聽見,不要讓我看見。對了,別跳樓,免得禍害別人,也別去撞車,也別禍害別人。”
無情的話,從陸錦城的嘴裏說出來。
塗蕾心痛得如刀割。
她看着這樣的陸錦城,只覺得陌生。
塗蕾的淚水都模糊了雙眼,但陸錦城卻是不爲所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淚真的把枕頭給打溼了。
陸錦城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說:“你的命說要給我,等你好了,你就給吧。但是,我不要。你別讓我看到。”
他這樣冷漠,讓人心如刀割。
本來以前就知道陸錦城無情。
他毒舌,他冷麪,他不羈,他行事所心所欲。
追求者只要過分了,惹到他了,陸錦城就根本就毫不留情。
以前她是旁觀者,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追求者在他面前落敗而歸。
那時她只覺得痛快。
但塗蕾從來沒有想到,今天自己就是當事人。
原來成爲當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原來被陸錦城所厭棄,也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她淒厲的喊了一聲:“錦城。”
她想起身追上陸錦城,想拉着陸錦城,想求着陸錦城,想對陸錦城說,她不會再這樣了,別討厭她,她以後絕不這樣了。
他轉身就走了。
一切都安靜了。紫琅文學 .zila
似乎他根本就沒有來過,只是她的臆想。
塗蕾心想,對,陸錦城一定沒有來過,陸錦城一定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她有點恍惚,半睡半醒間,門又被推開了,塗蕾下意識喊了一聲:“錦城。”
然而,她心沉了下去,她覺得不對。
的確是不對,這個人不是陸錦城。
這人,是張威。
張威走在塗蕾的前面,停了下來。
他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塗蕾的手。
他在笑,但那笑意沒有達入眼底。
塗蕾對上張威的笑,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張威說:“錦城陸七少。原來你還在想着這個男人。呵。是誰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照顧你是誰在關心你。結果,我做了這麼多,你只念着陸錦城啊”
他伸出手,摸向塗蕾的眼角,看着塗蕾紅腫的眼睛。
“怎麼,你還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哭起來,我會心疼的。”
他按下塗蕾的枕頭。
“咦,枕頭都溼了,哭得不少啊。他來看你了,你應該高興,你哭什麼啊你不是該高興嗎怎麼哭成這個樣子啊,嘖。”
張威伸出手,將塗蕾的頭扶起來,將枕頭取下,說:“枕頭溼了,可就不能再睡了。還是叫護士再送一個新的來吧。你快點好起來吧,你不知道,我多麼的想念你。”
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游走,就好像毒蛇一般。
塗蕾拼命的想躲,拼命的搖頭。
張威想讓她快點好起來,不過是想到時可以動手打她。
可以再享受施暴的快感。
誰來,誰來救救她
像是看出了塗蕾眼裏的驚恐,張威說:“你說啊,你叫救命啊。到時你看看,誰信你。別調皮了,乖乖的跟我走吧。你知道陸錦城給我開出了多少的錢嗎反正,夠我們倆人在外衣食無憂好幾年了。”
正在這時,護士已經進來了。
她看向塗蕾,說:“怎麼了,塗小姐,你的眼睛怎麼這樣哭了”
張威已笑着解釋:“傷成這樣,她難受。生怕自己將來站不起來,到時會拖累我。可是怕什麼呢,有我在。如果真的站不起來了,我也會照顧她一輩子。”
這一時間,張威好男友的形像在衆人面前已根深蒂固。
護士一聽就笑了,說:“是啊,塗小姐,你別擔心,你男朋友對你很好。”
此時張威已開口了,說:“不是男朋友,更正一下,是未婚妻。”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兩枚戒指。
他將其中一枚拿在手上,對塗蕾說:“阿蕾,你願意嫁給我嗎”
醫生和護士都含笑的看着這一幕,雖然沒有起鬨,但看起來都像是被感動到了。
塗蕾話也說不出來,木呆呆的看着張威,眼裏卻有一些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