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爬了出來。
他擡起頭,全身的衣服已經破碎,氣息萎靡到了極致。
用“苟延殘喘”四個字來形容最爲貼切。
到現在,血月依舊無法置信。
到底,對方是如何掌控巨擘才能掌控的陣法的。
“你還敢質疑?”
葉修一腳踏在血月的肩膀上,輕輕一跺。
血月身形滑落,再次向坑裏下墜幾公分。
“沒有……求你讓我回去,從此封印我哪怕萬萬年,絕不踏出此地一步!”
卑微無比的求饒話語,從他口中傳出。
即便他的修爲還在,也不敢再反抗了,有拘魔鎖鏈的威懾,
哪怕他的修爲再高上十倍,在身陷大陣的情況下,也根本不敢妄動。
“換做我,我也不信。呵呵,你說得對,我根本不配這個陣法。”
葉修手一揮。
頓時,拘魔鎖化作的巨球,再度轟然砸落。
血月下意識地擡起手臂,抵抗而去。
但當鐵球落下時,他的雙臂卻在顫抖,緩緩落下。
他……放棄了抵抗。
越抵抗,那股厚重無匹的鎮壓力量,就越是兇狠。
他知道,要是反抗過度,會被大陣直接抹殺。
到了他這種修爲,哪怕是苟延殘喘,也比丟了性命好。
葉修笑了笑,倒退幾步。
鐵球在距血月一毫米處,驟然停住,瞬間翻轉,收縮了回去。
周圍的氣勢,也都沉寂了下來。
“你們想離開,對嗎?”
葉修沒有再理會默不作聲往上爬的血月,目光淡漠地掃過其他魔頭。
衆魔頭們根本不敢迴應。
但能從他們的眼神,看到那份渴望自由的慾望,
礙於陣法的鎮壓,不敢有所表露。
“從今天開始,這裏,我說了算!”
葉修轉過身,大陣平息,鎖鏈全都收縮。
血月,蕭峯,包括那些魔頭,都被拖死狗一樣拽到了磨盤旁,緊緊地鎖在了在磨盤上。
所有的魔頭都把頭低了下去,服服帖帖,生機全無。
葉修沒來的時候,他們起碼還有着自己活動的地盤,那時候的鎖鏈,足有十米的長度,他們的自由在有限空間內到了極致。
葉修來過之後,陣法被掌控,他們被禁錮,十米的範圍,都已經成爲了往事……
這等反差,足足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從今天起,但凡有功者,獎賞一米距離,一丹藥。”
葉修踏步離去,話語卻在大殿中響起。
衆魔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全都興奮地紅了眼。
一米的距離,一顆靈丹……
這等福利,他們想都不敢去想,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天賜的福利。
要知道,他們困在這裏整整幾十年了,
別說靈丹,就連老鼠,都只能日日期盼夏天,到時才能抓到那麼幾隻,打打牙祭。
危機已然平息,葉修不再闖關,平穩地往回走去。
當他度過了忘川河,來到第二層空間時。
所有長老都振奮無比地望着他。
因爲,之前他們看到男爵神色猙獰地帶着陸老渡河時,在心中已經
無數次確定——掌教肯定回不來了。
但是,他們依舊等了下去。
因爲,葉修的出現,已然打破了太多的不可能,他就是聽雨閣的希望!
當他們看到葉掌教風風火火地回來,腦海中,同時浮現一個念頭。
男爵和陸老……肯定回不來了。
“那個……掌教,您沒事吧!”
一名長老剛要上前詢問,卻被趙老一把拉到旁邊。
趙老來到葉修面前,伸出手,點在葉修胸前遲遲沒有癒合的傷痕上。
“破創?很是棘手。”
恐怕只有趙老對葉修的觀察最爲細微和關心,
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傷勢。
“此乃劍意所破,掌教這傷勢,雖然看似平淡,出血量少,實則難以癒合,若不及時救治,只怕是溫水煮青蛙……”
孟長老也是面色凝重地說道。
這時,所有長老纔回味過來,紛紛前來關切地詢問。
“無妨,我自有辦法。”
葉修無所謂地揮手,微微一笑。
實際上,他只是不想讓長老們擔心。
其實他知道,劍意破創,哪怕只有一丁點傷口,若不治癒,也會斃命。
這是一種慢性謀殺。
眼下他雖然知道治療辦法,但卻缺少一種特殊藥草。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出去之後再想辦法。”
趙老提議道,他對這裏的感觀極其惡劣,
他的脊骨時時刻刻都在冒着涼氣。
彷彿周圍有一隻眼睛,時刻在盯着他們。
不光是趙老,衆長老都是如此,包括葉修在內,也是。
葉修微微頷首,表示認可,帶着衆人向外走去。
等他們到了門口時,卻發現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雖然有衙衛在,無人敢靠得太近,卻都抻着脖子,向裏面張望着。
爲首的是男爵的侄子——田振華,他也在翹首以望。
當看到葉修和衆長老安然無恙地走出時,田振華滿臉活見鬼的表情。
“怎麼回事啊,田少,這傢伙怎麼還活蹦亂跳的呢?”
“就是啊,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按道理,男爵出馬他必死無疑啊。”
“等等……男爵呢?”
“陸老呢?”
一系列疑問縈繞在衆人心頭上,讓他們焦躁不堪。
畢竟葉修的生死,關乎着他們下的賭注。
輕則幾萬,多則十萬百萬的靈石。
原本是必贏的賭局,如今卻出了這種變故……
他們或許能輸得起,但是,絕對輸得特別難受。
“葉修,你……怎麼還活着。”
田振華狠狠質問道,陷入了極度的疑惑中,原本答應好自己的叔叔和陸老,如今又去了哪裏。
“你這個問題一點水平都沒有,我活着的原因,很簡單……”葉修勾起嘴角,舔了舔嘴脣,“那就是,有人,死了。”
此話一出,田振華頓時陷入了無限迷茫中。
他在仔細品味着,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說……誰死了?”
在田振華疑惑時,一名穿着看似很尊貴的青年,歪着腦袋問道,他隱隱
聽出了葉修那令人無法置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