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掌乾坤守人間 >第三百二十二章 重臨故地了凡塵(上)
    華元宗下屬宗門南離院管轄着濱江、鳳陽、臨南、官坳四郡,其中南離院的宗門就建立在官坳郡內。

    濱江郡城位於浩瀚元國北偏西,這裏是整個浩瀚元國北邊樞紐,往來商貿密集,一些皇庭公告也多爲在此發佈,所以郡城對於往來人員較爲開放,倒是引得郡城更加繁榮。

    這日,一個揹負長劍的青年悠閒的穿過城門,朝着左右護城衛士瞟了一眼,徑直朝着郡城的一腳走去。

    來到一處又黑又亂的小巷,青年在一處破舊髒亂的小木屋前頓足,有些出神的看着木屋,眼中呈現一絲追憶。

    “小哥是從外地來的?是尋親戚呢,還是想找住所?”一個老農見徐飛揚在小屋前站立許久,有些好奇的走過來詢問。

    徐飛揚轉身打量老農,卻是毫無記憶,微微搖頭,然後嘆息一聲,隨意指了指面前的小木屋,道:“算是尋親戚吧,記得他以前住這裏的。”

    老農見徐飛揚所指,臉上浮現一絲疑惑,有些不確定的道:“小哥,據我所知,此家住戶在五六十年前就已離世,聽說以前還是大戶人家的子嗣,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後來被滿門打殺咯。也就是這房屋不吉利,才一直空閒着的。”

    徐飛揚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笑了笑道:“老哥,那些都是外界謠言,此戶人家是在外發了財,悄悄搬離此處的,現在在外好着呢。”

    “哦?是嗎?我就說嘛,活着這麼多年,哪裏見過這偏僻的小巷殺人呢,原來是發家咯。”老農聽到,一臉驚奇。

    徐飛揚看着老農,也不想多與其言語,朝着對方微微抱拳,淡淡的說道:“老哥,既然這房屋已破敗,舊念已留心底,小子去了。”

    老農搓了搓手,朝着徐飛揚也是抱拳拱手,嘿嘿的笑了笑,未說話。

    徐飛揚本也只是來此念想童年記憶,如今得窺全貌,已然解了心中所念,也不願在此多作逗留。

    徐飛揚眼着小巷朝前走去,來到巷口,這裏以前是一條小型的商業街,經過幾十年的變遷,已然更爲寬闊。雖然較於郡城屬偏僻之地,但也不乏一些外地商人來此貿易。

    循着街道朝前走,徐飛揚走到了一處裝潢陳舊的藥材店。藥店牌匾模糊,只能隱約見到一個“範”字,與周圍那些裝潢光澤的店鋪比對,實則是過於破敗。

    不過藥店進出往來的人員倒是不少,顯然裏邊的藥材不是有獨到之處,就是價格有所優惠。

    徐飛揚看了看周圍人羣,也隨着幾個穿着普通的民衆走進了店鋪。

    “哎喲,這位客人可面生,可是哪兒不舒服?本店藥材全面,又有範老闆親自坐鎮把脈問診,保證藥到病除。”一個小廝打扮的雜役看見徐飛揚等人進來,忽略了前面進來直接去抓藥的,而是對着徐飛揚一頓狂噓介紹。

    徐飛揚朝着裏屋瞧了瞧,並未看見記憶深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只得朝着那小廝抱拳,客氣的說道:“小哥,在下近來胸口氣悶,血氣不穩,想找範老闆瞧瞧,可否引進?”

    小廝打量了一番徐飛揚,笑笑着道:“哪有拒絕病人的呢,不過範老闆今日出診,去東城的李員外家把脈去了,可能要稍晚才能回來。要不您明日再來?”

    徐飛揚也笑了笑,微微搖頭,朝着小廝說道:“那在下就在這等等吧,我這個病今日就得問診。”

    小廝聽到徐飛揚這樣說,不禁眉頭微皺,臉上浮現不喜,語氣也有些冷淡,說道:“我家範老闆出診一天,回來也是乏了,定要休息一日,方能準確把脈問診。你這客人咋還賴上了呢?”

    徐飛揚見小廝火氣上來,也不與之計較,而是隨意找了個偏角空閒之地盤膝而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小廝。

    那小廝見徐飛揚這副樣子,本待發火,但這時門口又進來幾個衣着光鮮的人物,於是很快又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之中,好似就此將徐飛揚拋之腦後,不聞不問了。

    時間很快過去,從晌午到傍晚,往來客人逐漸變淡,再往後卻是隻剩坐在角落的徐飛揚。

    小廝開始對店鋪進行清理打掃,看着徐飛揚還一點沒有走的動作,眼睛狠狠的掃了一眼,然後又繼續着勞作。

    “叮”

    這時,門外響起連串馬鈴聲,卻是一架馬車停靠在了店鋪門口。

    徐飛揚舉目望去,就見一箇中年男子站在馬車一側,攙扶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馬車上下來。

    老人走路渡步蹣跚,臉色有些許疲憊,右手拄着一個柺杖,在中年男子的攙扶下緩步朝着藥店行來。

    小廝一見老人進屋,趕緊放下手中的雜務,小跑過去,恭敬的伸手攙扶,口中立即說道:“範老爺,您可回來了,裏邊有位病人在等您,小的都讓他回去了,那人卻堅持要您今日會診,好不講理!”

    老人稍稍停步,然後又顫顫巍巍的在兩人的攙扶下向藥店走去。

    徐飛揚見老人進入藥店,起身站立,仔細打量了一番老人,只見那蒼老的輪廓還依稀有着數十年前精明的影子,於是很快並認定了此人的身份。

    “範老闆,好久不見,打擾了。”徐飛揚客氣的朝着老人抱拳,笑着說道。

    老人打量着這個青衣男子,回想着近些年出診過的病人,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還有這號人,只得搖了搖頭,有些不解的說:“老朽眼拙,實在不知在哪裏見過小哥,還請明示。”

    那攙扶的中年人也是一臉警惕的看着徐飛揚,好似擔心着年輕人會忽然暴走一般。

    徐飛揚沒有言語,只是微笑着看着老人。

    “這位小哥,家父年長,今日又整日會診,卻是需要及早修整,要不明日再談如何?”中年人間老人無法記憶此人,於是上前一步說道。

    “範老闆,可還記得此物?”徐飛揚隨手丟出一塊白虎玉佩,這是數十年前範庸贈送之物,當日就是憑藉此物,他才找到李老,並在李老的安排下逃離濱江郡。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珍藏己身,就算在靈機山衆多靈物被收繳,他也事先將此物存放於乾坤塔內珍藏。

    老人顫顫巍巍的接過白虎玉佩,然後仔細端詳一陣,好似想起了塵封許久的記憶,眼中神采一閃,盯着徐飛揚喃喃細語道:“原來是小侄回來了,這麼多年不見,樣貌變化太大,倒是範叔一時未能記起,倒是有些怠慢了。”

    老者說着,就要伸手抱拳,以表歉意。

    旁邊中年人急忙將其攙扶,眼中微露疑惑,低聲說道:“父親,此人是哪門子親戚?”

    老人沒有回話,反而對着那小廝說道:“小元啊,今日你也乏了,就先回去,明日再來吧。”

    小廝聽到老人喊話,臉上微露詫異,隨即又想到恐怕是人家親人見面,有些話不便傳於第三人之耳,於是乖巧的抱拳,恭敬的低語道:“是,老爺,小的告退。”

    轉身朝着徐飛揚深深的作揖,報以微笑,道:“小哥,之前多有怠慢,還望勿怪,小的告辭!”

    徐飛揚同樣微微抱拳,目送小廝離去。

    “平兒,去把門鎖上。”等小廝消失在街道巷口,老人才對中年說道。

    “好的,父親。”中年人將老人扶道櫃檯邊,讓老人可以攙扶,才轉身前去鎖門。

    等中年人走過來,老人才對着徐飛揚說道:“走吧,裏屋去坐坐。”

    徐飛揚點了點頭,也隨着中年人攙扶着老人朝裏屋走去。

    “這是小兒範平,多年前一直在臨南郡,也只是近年來老朽身體每況愈下,纔來此照拂。”來到裏屋,三人圍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老人才指着中年人介紹道。

    “原來是範大哥,在下徐飛揚,你可能未曾聽言,不過範叔于徐某有救命之恩,今日路過特來拜謝。”徐飛揚客氣的說道。

    “原來是徐兄,不知徐兄在那裏人士,家居何處?範某倒也未曾聽家父言語過。”範平也是客氣回禮。

    “爲父未曾言語,自然有其理。賢侄啊,令尊可好?”範庸對着自己的二子一頓訓斥,然後又問道。

    “勞煩範叔惦記,家父身體硬朗着呢,腿腳也完全恢復,與母親生活在一個世外之地。”徐飛揚笑着說道。

    “算算徐兄也應有七十五六了吧?”範庸半躺在椅子上,低聲問道。

    “範叔好記憶,家父今年已滿七十六歲。”

    “都老咯,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一面。賢侄啊,今日前來,可是有事?”範庸自語說着,然後才追問起徐飛揚的來意。

    “範叔,今日是路過濱江郡,特意過來看您的。”徐飛揚輕笑着說道。

    “呵呵,沒想到賢侄還記得老朽。只是這濱江郡於你而言可不是好去處,賢侄還是快些離去方好。”範庸自然知曉徐家之事,淡淡的勸道。

    “多謝範叔提點。小侄今日既然來了,自然得把事情辦完了才離去的。範叔可還記得李老?”徐飛揚搖搖頭,然後臉色一肅的問道。

    “李老三十多年前曾來過郡城與我見面,不過後來就未曾再有他的消息了。不知李老頭近況可好?”範庸搖了搖頭,反問道。

    徐飛揚見老人神色淡然,不似作假,臉上浮現一絲悲傷的神情,低語道:“李老已然歸天,今日小侄來濱江郡,就是要爲李老尋個公道。”

    範庸聽到李老“歸天”,頓時神色黯然,定定神才低語道:“沒想到李老頭先走了。賢侄啊,你們徐家之事老朽已沒有能力參與了,只想安安穩穩度過殘餘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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