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佩戴些金銀玉石吉祥物件也屬正常,可是那根紅繩是很粗糙的那種,不像首飾店中那種專用的做掛飾的紅繩,就是幾根紅線搓成的。
呂濁可以斷定,陳玉峯脖子上掛着的是道符
幾個人的筆錄都錄完後,派出所的民警安排了休息室,拿了些熱水飯菜給幾個人,讓大家稍作休息,天亮後還有些後續手續需要配合做完。
休息室安排呂濁、霩延和陳玉峯一屋,兩名司機則在另外一屋,說是怕死者丈夫會因怨生恨向司機報復,可事實上陳玉峯甚至連司機正眼都沒看過,彷彿他妻子的死與別人無關一樣。
呂濁和霩延交換着眼神,又聽到祖袂也提到那個掛在陳玉峯身上的符,說讓他去問問一定有收穫。
於是,呂濁起身倒了點水給陳玉峯送過去,然後似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符戴了多久了”
陳玉峯聽他提到那符,明顯擡頭一愣,然後有些結巴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
呂濁冷冷的看向他:
“不才在下對此道略知一二。”
陳玉峯聽了眼前一亮,又像是想起什麼,忙將目光移開,嘴裏嘟囔着: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呂濁見他印堂晦暗,眼眶凹陷且呈現出不正常的粉青色,神智也有些恍惚不清,心知即使災劫已過,他未來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更何況恐怕他此刻依舊劫數難逃,呂濁怪異他身上現在就有東西在
呂濁見屋裏也沒別的人,便假意跟霩延說話,實則問祖袂道:
“其他的先不說,你幫我看看他身上的東西。”
祖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馬淑不是給你開了通靈冠嗎你幹嘛不自己看”
“通靈冠我還以爲她給我開的是天眼呢”
“眼皮子淺的開個天眼用得着費那麼大事她用薩滿大調請的是天神,給你開了通靈冠,以後你便是可以通靈三界的貨了”
“什麼叫貨呀這不是咱資質優良嘛好坯子出棟樑我就說嘛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我可是我一用那玩意兒就渾身抽筋拔骨的,我是不是哪兒沒用對”
“什麼法都得練啊筷子你也不是下生就會使啊馬淑多少有點眼瞎,纔會在你身上用這麼大心”
“這就是人的命天註定馬淑的命裏它就有我”呂濁這一喊馬老太太的名字,霩延也樂了:
“怎麼都叫起老太太的大名來了”
呂濁盤住腿,準備自己通靈看看,嘴裏回着霩延道:
“老太太在她們眼裏可不算老人,尤其是你們家大狐狸,有幾百年道行了吧就是這位活着也五十多了嘿不對啊死了三十多年,你都這道行了這道行不應該跟修煉時間成正比嗎”
呂濁的最後一句自然是對祖袂說的,倒把一旁的陳玉峯嚇了一跳,因爲他的角度只當呂濁是跟霩延說話,聽他說到“死了三十年你都這道行了”的話,便有些驚恐的看向霩延。
霩延嘴角擠了些笑說道:
“他不是說我”
這一句更把陳玉峯說的脊背冒涼風。而此時的呂濁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爲祖袂要他自己開通靈冠去看事兒,他便強挺着忍着那抽筋拔骨的難受勁兒用意念開了,只是不想祖袂小看了他。結果通靈冠一開,呂濁一睜眼就差點沒噴吐出來,再次強忍着又閉上眼穩了穩心神。
“你丫倒是知會我一聲,怎麼說我也是個人吶”
祖袂輕聲一哼道:
“幹這行的,你還能當你是個人嗎這算什麼有種你到大鐵圍山西面第一重海去,那裏大小地獄百千上萬,各司其職、生革烙首、鐵蛇鐵馬弛逐無一不是萬痛劇噬,常人自是目不忍睹。既然開了通靈冠,這些今後便都是常事了”祖袂的語氣是風輕雲淡的,但呂濁眼前看到的場景可真的是無法讓人淡定如常
霩延見呂濁低着頭,臉色似乎一會兒青白一忽兒又通紅的,不知道他正經歷着一次精神、心理和肉體的意義巨大的轉折突破,這樣的如同換髓般的靈神的洗滌也是一場神劫的轉渡
霩延合計呂濁不會是什麼上身了吧,便趴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這時的呂濁見到霩延這張皮膚光滑五官俊朗,尤其是四肢完整的樣子,突然從未有過的感覺到霩延模樣的完美他情不自禁的捧住霩延的臉,還摸了摸他的肩膀大腿,然後感慨的說道:
“今兒才知道:人這一身肉得這麼擺纔好看”
霩延表情一僵,
“老呂,你怎麼了”
“我見着鬼了”呂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霩延,半天才把目光向一側挪了挪,然後哭喪着臉說:
“要我給你形容一下嗎”
霩延被呂濁這個表情弄得有點毛骨悚然的,到底他看到什麼鬼了,搞得這個德行霩延向四周看了一眼,真的除了一臉矇蔽的陳玉峯,什麼都沒有。
霩延有點不信邪的說了句:
“要不你形容一下”
呂濁抻脖嚥了口口水,然後捂着胃說道:
“回頭吧翻騰的我詞窮”
說完,對着陳玉峯就喊了句:
“你的事兒沒完給你符的人估計這會兒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事兒我雖然頭一回遇到,但看這”說着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玉峯的方向,結果又隱忍着嘔意,趕緊轉回頭:
“但看這情形,再不及時處理要出大亂子”說完呂濁用雙指點住自己眉心,模糊的嘟囔了幾句,然後突然站起身在地上走了兩圈,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似的,
“你跟她說會給她交待在事情沒弄清楚前,讓她不要做蠢事,反倒誤了自己輪迴往生的路”
這話是對祖袂說的,祖袂卻不認爲呂濁有這個能耐,
“你可知道,怨靈是最愛糾纏的,如果你應下的事做不到。它對你的糾纏就是不死不休的”
“我說了就一定做”
“你會什麼呀這事可不簡單啊”
“有些事情,懂得再多不做也是白扯至於我懂與不懂,那得事兒上見,我就不信有解決不了的事”
“哼”祖袂輕蔑的一笑:
“一堆肉都把你噁心這樣,還跟這兒揚什麼大話”
“你家那叫一堆邊動還邊掉渣兒呢它繞這幾圈滿地啊”
說着呂濁又一陣乾嘔,別人倒不說,活把聽得一知半解的陳玉峯嚇得撲通又跪在了地上,渾身抖成篩子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