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躺在獼生的懷裏，歲月靜好的閉着眼睛，聆聽着獼生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這就是她的全部。</p>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又如夢如幻。</p>
“起來吧，父母他們都已經去酒肆了。”獼生低頭附耳說道。</p>
百草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卻沒有要動彈的意思。</p>
看着還想裝睡的百草，獼生勾手劃過百草如瓊玉雕琢的鼻子，打趣的笑道：</p>
“再睡早餐都涼了！”</p>
‘哼！’</p>
百草輕輕哼着，還是躺着一動不動，似乎這一幕永遠就應該永恆不變一樣。</p>
“起了！”獼生再次輕聲喊道。</p>
“不要！”</p>
百草嬌羞的應着，就發現自己被抱了起來，這回想裝睡也沒辦法了。</p>
整理衣冠洗漱乾淨後，他們又在廚房取了早餐。</p>
常見的面蒸食品外，還有一隻燉好的烏雞，似乎是有意給他們補身子用的。</p>
真是良苦用心。</p>
在蒙塵初見效果之後，他們也漸漸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再者心意其中，喫起來也算有滋有味。</p>
百草一邊喝着烏雞湯，一邊問道：</p>
“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他們？”</p>
‘咳！’</p>
獼生儘量沉穩的說道：“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跟我叫吧。”</p>
百草羞澀的點了點頭。</p>
獼生微微笑而不語，昨晚下手那叫一個心如磐石，這早上起來反而一副紅塵凡俗的小女兒姿態。</p>
真是仙女跌落凡塵了。</p>
這七情六慾一旦沾染上，再想悟到那種空靈出塵的神仙心境可就難上加難了，好在百草原本也就凡心未泯。</p>
算不得什麼失去。</p>
早餐過後來到酒肆。</p>
“父親，母親！”</p>
百草只是叫了一聲便覺得臉頰發燙，然後就拉着獼生躲進了小巷，看的二老在酒肆中搖曳直笑。</p>
沒有繁文縟節，這事就算成了。</p>
這一幕也被前來買酒的人看見，自然好奇的問道：</p>
“孫老，你這是攤上什麼好事了，這神仙眷侶怎麼像是從你家院子出來的！”</p>
孫天滿面春風的笑道：</p>
“上天垂憐，兒子兒媳給我一下子全送來了。”</p>
那人也是這裏的常客，自然知道孫天夫婦膝下無子，以前還是個小小的心結，年過半百之後纔看開了。</p>
當即好奇問道：</p>
“乾兒子？”</p>
孫天微微點頭，笑而不語。</p>
“恭喜恭喜！”那人又祝賀道，旁邊幾個人也接連道賀：“恭喜孫掌櫃的！”</p>
孫天一下笑的更開心了，心中陰鬱都在這一刻消散全無，隨即爽朗笑道：</p>
“今日大喜，每人送你們一斤酒！”</p>
……</p>
轉身回到小巷後，百草拉着獼生再度來到榮武街。</p>
此刻的榮武街比昨日來的時候更熱鬧一些，香料鋪和茶樓的掌櫃也早就盼着這兩位出現了。</p>
銀票一給，地契一拿，再把字據一立，有旁人作證，這事就算是完了。</p>
周圍的人圖着看了個熱鬧，很快也沾上了喜氣。</p>
百草對於茶樓和香料鋪的東西都不感興趣，讓他們自行處理，自己則選擇年後再來接收商鋪和院子。</p>
兩位掌櫃的直接當場甩賣，香料茶葉桌子板凳什麼的全都低價出售，跟白送也差不了多少。</p>
茶樓小二手捧五十兩銀子，當即盤下了茶樓內剩餘的茶葉。</p>
衆人皆感嘆，這算是遇到好老闆了。</p>
小二也算機靈，當即立斷買下了對面的商鋪，在五十兩銀子之外還拿出了多年的積蓄，算是給自己的茶樓準備好了地基。</p>
這一連串操作讓原茶樓掌櫃都驚呆了。</p>
很快回過神來，但也沒那麼在意，二百五十兩銀子足以讓他在其他地方再做個生意，這麼算來他其實完全不虧。</p>
只是有人賺的更多而已。</p>
這時獼生已經被百草拉到了問柳巷，四君子樓就在前面，根據城主袁鵠所說，這就是武天城中最有名的青樓——一個賞閱歌舞的絕佳所在。</p>
他們一接近，就聽人議論道：</p>
“聽說了嗎，今日四君子會同臺演出‘水調歌頭’，還會推出新的曲目。”</p>
旁人感嘆道：</p>
“說來也奇怪，這四君子原來在花魁大會前十名都進不了，可化身梅蘭竹菊後卻是聲名鵲起，這青樓改成四君子樓後也從二流青樓變爲武天城一絕，現在很多文人墨客朝這裏擠，導致我們都買不到票了。”</p>
有人當即神祕兮兮的說道：</p>
“聽說啊，只是聽說，這一切都跟夫子廟的軒管事有關。”</p>
旁人不信，當即反駁道：</p>
“那不可能，那軒管事雖是人間絕色，可年紀輕輕，連半個文人都算不上，家道中落後更是以有段時間乞討爲生，就算幡然醒悟也做不出這等事來。”</p>
“我也不信，但有些事不得不承認。”</p>
那人又感嘆道：</p>
“就光靠一張臉，軒管事就修復了夫子廟，前些年夫子廟是什麼情形你知道吧，這也是人家的本事！”</p>
“也不對！”</p>
旁人將信將疑之際還是反駁道：“重修夫子廟那就是靠臉，可這四君子樓的崛起那都得真本事，他上哪去學這些本事？”</p>
那人搖了搖頭，也無從辯解，只能嘆道：</p>
“所以說是傳言嘛，這事只要四君子樓不出面說，誰也沒辦法證明真假，可如果這事是真的，人家憑什麼把財神爺供出來呢？”</p>
……</p>
獼生和百草並肩走進四君子樓，一路的議論聲讓他們對夫子廟的軒管事多了一些好奇，決定有興趣還是要去看一看。</p>
他們的出現也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羣的驚呼。</p>
“怎麼可能，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神仙眷侶，讓我等凡塵俗物如何自處啊。”有人難以置信的說道。</p>
旁邊也有人感嘆道：</p>
“這男子比軒管事還英俊，女子比花魁秋月白更漂亮，武天城什麼時候來了這等人物？”</p>
“我一直以爲軒管事便是人間謫仙，沒想到……”</p>
有妙齡女子眼中的星光都快要冒出來了。</p>
忽然一切戛然而止。</p>
百草柔聲說道：</p>
“夫君，你說這‘水調歌頭’到底有幾分看頭，新曲目又會是什麼？”</p>
‘咔擦！’</p>
‘咔擦！’</p>
獼生似乎無意間聽到了一地的心碎聲，隨意一看周圍不分男女臉上皆寫着沒落，有種房子還沒建起來就塌了的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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