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生嘆了口氣，知道這場比試是繞不過的了。</p>
他原本確實有和超一流武者交手的打算，可看到江辰的年紀之後就放棄了，因爲這年紀是有些大了。</p>
習武之人在宗師之前本就會對身體有所虧損，動武同樣也會。</p>
年輕氣盛的時候身體吸納能力好，能夠及時補充甚至是增長體質，可越過一個均衡點後便會持續的虧損。</p>
這便是老了。</p>
像江辰這把年紀，若是強行動手，傷筋動骨那可是會間接影響到壽命的。</p>
在嚴重一點可能直接就沒了。</p>
再者。</p>
他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一進門就被問這問那的，現在更是到了比武定親的階段，着實有些出乎意料。</p>
獼生說道：</p>
“江老爺子，這武可以比，但我得說出我的條件。”</p>
老爺子眉頭一皺，冷聲問道：</p>
“我若輸了她自然不會再糾纏你，你還有什麼條件。”</p>
“這顯然不公平。”</p>
獼生搖頭說道：“比武是你們提出的，比試的結果自然該有我們的一部分條件。”</p>
既然已經被動了，那就化被動爲主動。</p>
他原本是想來交個朋友。</p>
可現在看來朋友是很難交上了，至於讓百草拜師學醫那更加不可能，可關於醫家的東西還是值得一要的。</p>
萬一百草就能用上呢？</p>
這也是他來三工藥鋪的兩大原因之一，現在作爲籌碼剛剛好，也免得那麼多彎彎繞繞了。</p>
“你還想要什麼？”老爺子問道。</p>
獼生淡淡一笑，問道：“不知江老爺子對醫道有多少了解，還是隻懂藥材？”</p>
“都略懂一二。”</p>
老爺子依舊皺着眉頭，不明白獼生爲什麼會問這個。</p>
獼生又問道：</p>
“可有著作？”</p>
老爺子越加不愉快，冷聲回道:“你要是早些年來什麼都沒有，近些年來寫了兩三本做記錄，問這個幹什麼？”</p>
“我全要了，以及你所有收藏的醫書。”獼生帶着三分狡黠的笑道。</p>
這一下給老爺子整蒙了。</p>
他來武天城隱居就這點醫家的愛好，這一下字將書全薅了去，那以的晚年生活豈不會很茫然！</p>
萬一！</p>
沒有萬一，自己不可能輸的，所以一切都是假命題，老爺子自信笑道：</p>
“彎彎繞繞整這麼多，不就是知道我捨不得那些醫書嘛，說的你還真可能贏一樣，我答應便是，可既然提了條件，那我也就不讓你了。”</p>
“那是自然！”</p>
獼生笑着來到院中央，這裏地勢不寬其實不適合動手，可兩者都已經不是一般武者了，將就一下倒也過得去。</p>
畢竟生死之間只在瞬息之間，不可能每次都有比武臺準備着。</p>
“小子，準備好了沒。”</p>
老爺子提醒着，柺杖已經提了起來，當做細劍使用。</p>
“請指教！”</p>
獼生拱手行禮，鎮山七十二棍的起手式擺開，初看之下有很多破綻，可仔細一看又什麼都沒有。</p>
兩者靜視了三息。</p>
觀察着彼此的動作變化、氣息變化，以及力道運轉發生的形體變化等等，最終找到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p>
老爺子看的越加鄭重，原本到口的輕蔑之話也說不出口了。</p>
“看招！”</p>
收斂己身力道。</p>
長棍一抖直接迎了上去，用的正是鎮山七十二式裏面的招式。</p>
雙方皆在試探。</p>
‘砰！’</p>
沉悶的聲音響起，獼生髮現老爺子柺杖裏面是鑄鐵的，力道也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不少，關鍵在於巧勁用的很好。</p>
他一招後移化掉勁道，然後仗着棍長直取老爺子握棍的手。</p>
一招斜壓抵擋，老爺子以退爲進。</p>
步伐矯健。</p>
可很快發現退無可退了，因爲院子就這麼大，再退就該撞牆了。</p>
瞬息之間欺身而上，老爺子左手去握齊天棍想要控制獼生的兵器，右手則直取獼生心窩。</p>
速度極快且出乎預料。</p>
可獼生早已看透這一切，長棍在瞬息之間變招，又朝老爺子的右手打了過去。</p>
柺杖黏上長棍，數中勁道左右的長棍的方向。</p>
忽然長棍猛然一震，柺杖直接被彈開，老爺子什麼有種快握不住柺杖的感覺，好在後面還是握住了。</p>
老爺子又急忙朝旁邊退了好幾步，獼生也沒有乘勝追擊。</p>
兩者站立再看，老爺子臉色越加沉重。</p>
最突出的一個點，獼生的力道遠在他之上，而且招數之中的變化也不差，在他看來應該有進入超一流武者的行列了。</p>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草率。</p>
柺杖雖可當做武器，可畢竟只是替代品，並不能真的發揮出他的實力。</p>
已經來不及去臥房取劍了。</p>
老爺子沉聲喊道：</p>
“雪兒，借你劍一用。”</p>
看的逐漸緊張的賀雪兒被這麼一喊，忽然回過神來，感覺一陣後怕，因爲只是短短几招她居然有些看不懂兩人的比試。</p>
已經到了超一流武者也需要動真劍的地步嗎？</p>
一絲猜測破滅。</p>
她知道獼生不可能只是比較厲害的一流武者，而是真正躋身進入了超一流武者的行列，兩者一線之隔卻有天壤之別。</p>
有些服氣，也有些喪氣。</p>
她這些年唯獨沒有任性的事情就是習武，如此方能年紀輕輕就躋身一流武者的行列，可跟獼生比起來確實差了不止一星半點。</p>
也難怪獼生看不上她。</p>
賀雪兒忽然有些理解了，他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他將來是極有可能躋身宗師境界的。</p>
她也不是沒有機會。</p>
眼前就是一次。</p>
“江爺爺，接劍！”</p>
賀雪兒喊着，連劍帶鞘扔了過來，老爺子隨手接住劍柄，然後一反推又將劍鞘送回了賀雪兒的手中。</p>
接劍還鞘如行雲流水。</p>
如今長劍在手，老爺子又多了幾分底氣，提氣大喊一聲：</p>
“再來！”</p>
獼生淡淡的笑着點了點頭，長棍再出手又減了幾分力道，估摸着只有老爺子的八分力。</p>
‘滋……’</p>
白柄銀劍削過棍身，帶起陣陣火花，仔細看的話綻放的只有銀劍，齊天棍上沒有半點摩擦的痕跡。</p>
可這時老爺子可沒心情關心這個。</p>
長劍變化萬千，忽左忽右，驟然之間又是一個直刺，然後變招切向獼生的手腕，想要逼迫獼生放棄兵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