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傳說中的存在，獼生也不由心生敬畏，這一位的光芒並不熾熱，但整個世界都將其環繞。
如果獼生沒有看錯，這還只是齊天大聖的一道法身，其真身應該正在四處征戰。
“見過猴王。”衆猴族行禮喊道。
“免禮！”
齊天大聖的聲音透漏着溫潤，並沒有獼生想象中的那麼多殺伐氣，給猴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石泉笑着介紹道：
“猴王，這就是我那位徒弟，獼生，他九年就修煉到了聖境大圓滿，速度比您還快呢。”
獼生神情平靜的看着齊天大聖，就聽齊天大聖緩緩說道：
“這光景，可如你所願？”
周圍猴族有些不解，不知道猴王爲什麼會這麼問，獼生卻明白了，齊天大聖便是這層心魔世界的主宰。
“勝我所願！”
石泉聽的一腦子霧水，正張口想問點什麼，忽然之間時間靜止了，只有獼生和齊天大聖還有意識。
“算起來，他纔是你的直系先祖。”
齊天大聖緩緩說道：
“猴族四脈本無親故關係，但同爲天下猴族，便結伴而居，日子過的也還算舒坦，而石猴血脈同出一源，一開始雖無親子關係，但也算一條血脈，所以你們可以繼承到我的能力。”
“見過齊天大聖！”獼生恭敬行禮道。
到了這時候，他也明白了，這不是純粹的心魔世界，眼前的齊天大聖便是真的齊天大聖，哪怕只是一縷意志，也足夠他心生敬畏。
齊天大聖笑了笑，說道：
“不用這麼客氣，我本叫石生，也就是石頭裏出生的，齊天本是我兵器的名字，齊天大聖也只是外族尊稱，你若要稱呼我，便暫且叫我一聲大聖吧。”
“見過大聖。”獼生又恭敬說道。
“是不是感覺命運很奇妙，你在你先祖座下當了九年石生，卻發現石生原來是我。”大聖哈哈笑道。
不知爲何，聽着那輕鬆隨意的笑聲，獼生居然也感受到了一種輕鬆，身子都沒那麼緊張了。
這齊天大聖，跟他想的不一樣。
“我先祖他，真的還存在嗎？”獼生不由問道，因爲這九年時光實在是太真實了，他這一身道悟也做不得假。
大聖搖了搖頭，遺憾說道：
“沒了，都沒了，我雖然可以將他們在這具現出來，他們的意識也跟上古幾無差別，但是在現實中，你們就是世間僅有的猴族。”
獼生聽着沉默了。
在心魔世界具現出其他聖境，而且意識幾無差別，再看這滿山猴族，他從未察覺到過異常，所以這其實都是齊天大聖的手筆。
這得多強大的意志力？
猶豫再三之後，獼生還是問出了口：“我曾經見過您的道，他還存在於混沌道海，所以大聖您也還活着嗎？”
“聽過輪迴嗎？”大聖忽然問道。
獼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聖的目光望向天空，那是一片金色的海洋，一位猴族正在那裏渡劫，正是獼生渡劫的情景。
心中九年，外界的天劫依然渡完。
“這便是我的輪迴，肉身輪迴，只不過他現在屬於你。”大聖語氣平靜的說道。
他聽過輪迴，但是跟肉身沒有關係，都是妖魂進行輪迴，這肉身輪迴雖然是他第一次聽，但他信了。
若非如此，混沌石猴之軀也不可能這麼神異。
在他修道初期，混沌石猴之軀就會自主散發道悟供他吸收，而在他演化大道之後，又發現了三重封印。
每解開一重封印，都能無條件獲得巨大的力量。
這不符合天地運轉的規則。
看着獼生遲遲不說話，大聖又恍然一笑，說道：
“算起來，你也是我的血脈後輩，雖然我們沒有一起經過成長的歲月，但因果還是在的。”
獼生還是無話可說。
不管從那個方面來看，他似乎都沒有了選擇的權利，只有等齊天大聖做出選擇，他才能被動接受。
“你讓猴族血脈重新壯大，這是功。”
大聖逐漸沉聲說道：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想清楚了再選！”
“第一個，你掌控天地本源，成爲天地之子，然後去滅了那巫落，這樣做的選擇是你跟這天地之間的羈絆會很深，會導致你後續難以超脫，比佛魔二祖更難超脫。”
“跟我上古時一樣。”大聖忽然感嘆道。
“除非這場兩界之爭最後勝了，不然你一定會死，想跟隨佛魔二祖去流浪混沌的可能性都沒有。”
獼生聽得心中一沉，這選擇聽起來有些不妙。
他最終的心願，還是想將選擇握在自己手中，要留在三界便留在三界，想去傲遊混沌便去傲遊混沌。
這便是自由，是逍遙，是一位修煉者的終極追求。
“第二個選擇是什麼？”獼生皺着眉頭問道。
“第二個，就是我回歸肉身，來破滅這次災劫，而你替我入主天道，化身爲天道意志。”
大聖沉重說道：
“不過，以你的現在的意志，很可能一入天道就會潰散，需要漫長的歲月來重聚，也許是千年，也許是萬年，也許是十萬年，也許是百萬年。”
看着獼生眉頭緊鎖，大聖又解釋道：
“當然了，等這次世界紛爭結束，如果六界能吞了巫靈世界，那作爲天道意志，你的收穫將是最大的，等你甦醒的時候，也許就能具備祖境之上的意志。”
“這會比按部就班的修行更快！”大聖又強調道。
獼生隨即問道：“祖境之上是什麼境界？”
看着獼生不做選擇，大聖也並不惱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解釋道：
“祖境，可演化世界，也被稱之爲世界境，而在世界境後面還有很長的路，你見過那頭星空巨獸的幼崽，他們只需要到成年，便是世界境之上的境界，界王境，之後還有永恆境。”
這一刻，獼生的目光忽然提升到了宇宙格局。
祖境，可傲遊混沌，但也只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存在，要想橫穿宇宙，隨時都可能面臨生死之威。
而對於混沌來說，哪怕是百萬年，又能算的了什麼？
不過須臾。
迴歸到現在，自己又是多麼的渺小，連一位被天地規則壓制的祖境法身都打不過，又怎麼去面對無邊黑暗的混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