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霖也不爲難這些臣子，一揮手讓他們退下去，便朝蘇眠月招手，示意她到身邊來。 “小月月有事讓人通知朕一聲，朕去關雎宮便是，何必辛苦這一遭？”完顏霖極爲寵溺的開口，受傷的小太監這個時候昏倒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
“完顏霖，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只問你兩件事。第一，我父兄是否也和碧蕪一樣遭受了大難；第二，傷他們的人是誰？”蘇眠月沉聲問道。
完顏霖搖頭笑了笑，“小月月，你該知道有些事知道了只會讓自己麻煩無窮，至於你父兄的傷，朕已經派了御醫去診治，朕無法承諾將他們完好如初的交還給你，不過朕可以保證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康復。”
蘇眠月只覺得心裏發沉，好像有千斤重的重物堵在胸口，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之後，蘇眠月才能用正常的語調問道：“既然知道那些人是麻煩，也知道他們擄走我的親人，以你的智商應該不難猜出我是他們的目標，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但我一定是躲不過去的，你既不想害我，就該讓我有所準備。”
完顏霖笑容收斂，目光復雜的看着蘇眠月，許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能猜測他們的目的是控制所有國家的君王，想要這天下大亂。”
“明知道他們的目的你還爲虎作倀？”蘇眠月冷聲質問。
“與其讓朕的死敵安穩的活着，朕寧願玉石俱焚。”完顏霖笑容怪異的道。
“你真是瘋了。”蘇眠月不可思議的看着完顏霖，搖頭：“我也是神經錯亂了，跑來這和一個瘋子說這些。”
“小月月不必刺激朕，朕這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更何況他們能爲朕續命，朕爲何要爲了那些所謂的大義而犧牲自己？”完顏霖嗤笑：“朕沒有那樣的慈悲之心，早在朕被迫成爲階下囚之際，朕便勵志一定要成爲人上人，要主宰這世間所有人的命運，即便是與虎謀皮也比等死好，誰又能知道結果是朕被老虎喫掉還是一個成功的獵手呢？”
“江山社稷是你的賭局，萬萬百姓是你的棋子，完顏霖，你不覺得你這般作爲愧對自己的姓氏嗎？”蘇眠月挑眉問道。
“姓氏？”完顏霖呵笑道：“正是因爲朕姓完顏纔要拼搏，朕決不能允許江山旁落，即便是那兩個自立爲皇的人，也沒有資格掌控江山。”
蘇眠月無言的看着完顏霖，不知道和這樣不正常的人還有何話可說的，或許她最大的錯誤便是認識完顏霖併爲他付出了那麼多，否則現在的她定是帶着碧蕪逍遙于山水間，也許那纔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這世上沒有早知道，蘇眠月很清楚，自從她無條件的相助完顏霖開始，便有很多人都盯上了她，至少擄走蘇家人的那夥人應該就是因爲這個盯上自己的。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希望你百年之後能對自己說一聲此生無悔。”蘇眠月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要走。
“不想看看你父兄了嗎？”完顏霖開口問道。
蘇眠月駐足腳步，猶豫片刻後搖頭：“好好照顧他們，等他們身體好些我自會去見他們，現在我能顧及的只有碧蕪一個。”
蘇眠月的回答讓完顏霖很是意外，不過也沒有阻攔她離去，只是眉宇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再說季洵跟隨袁少秋這一走竟是走了一日多的時間，兩人終於來到袁少秋所說的地方，且這個地方距離恆淵國的邊關很近，讓季洵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掉頭朝帝都趕去，可當看到山谷裏的情況後，季洵只能壓抑着要去見蘇眠月的迫切心情。
“那些人是恆淵國的百姓，很大一部分已經在這裏生活幾年，但監管他們的人卻不是恆淵國的人，我在這裏守了大半年才發現了一點線索，有沒有興趣聽聽？”袁少秋大概是怕被人聽到聲響，笑聲也壓得很低。
“廢話那麼多，趕緊說。”很想揍袁少秋一拳，季洵只能用眼神警告他老實點。
“這些看守的人背後的老大貌似是某個國家的君王，且聽他們的意思，不僅僅是這裏有一個據點，好多個國家都被他們佔領了祕密基地。而這些百姓則是他們的藥人，一旦喫那種特殊的藥年限多了，便可以刀槍不入。”袁少秋神情多了幾分正色。
季洵神色凝重下來，問：“可查出那幕後之人的線索？”
“我倒是想，可他們辦事極爲隱祕，這裏的百姓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別人手中的傀儡，對他們感恩戴德不說，操練起來完全就是玩命，那些和外界聯絡的人也都是走密道的，我沒辦法跟上去。”袁少秋非常遺憾的搖搖頭，又道：“這個山谷裏闢出來不少的田地，所以他們能夠自給自足，百姓們都生活的很安逸，現在就是有人去告訴他們真相，只怕這些百姓也不會相信。”
季洵眉頭緊皺，一大串的問題在腦海中閃過卻抓不到最關鍵的線索，不過完顏霖顯然是線索中的重點。
深深的朝山谷裏看了一眼，季洵轉身便離開，袁少秋愣了一會後跟上去，走出這座山脈後才問：“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和你一樣在這裏窩上大半年只爲了聽那隻字片語？”斜了袁少秋一眼，季洵道：“你該不會是喝酒喝多了，所以這腦子被酒蟲給啃了吧？”
袁少秋嘀咕一句：“和蘇眠月在一起待得久了，你這嘴是越來越黑了，一點也沒小時候可愛。”
“你這幅尊容也難以讓人想起來你小時候是什麼模樣，還有你一身的酒，味就不能好好的洗個澡嗎？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女人看上你。”季洵嘴黑的說了一句，見袁少秋要回嘴便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道：“先不和你廢話，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袁少秋拔開酒塞喝了一口酒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道：“誤交損友是我袁少秋這輩子最大的悲哀，說吧，又有什麼讓我不得安生的事去做？”
“去一趟榆林國，不需要你去攪渾他們的水，只要你幫我盯一個人……”季洵極爲小聲的在袁少秋耳邊說了一句，見他一臉見鬼的神情後補充道：“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時間由你自己把握，切記一定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我可不希望袁老找了你大半生最後卻白髮人送黑髮人。”
袁少秋瞪着季洵：“你就不能不詛咒我嗎？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當年的情況我都活下來了，實在找不出有什麼要讓我去送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