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
他跟白穎能有什麼關係
“我跟她就是同學。”餘梁一頭霧水。
“是嗎”
白遠冷笑一聲，房間內的溫度驟降，森森寒氣從白遠身上散發出來，房間的角落裏，附在牆上的水珠變成散碎的冰晶掉落。
“嘶。”
餘梁倒吸一口冷氣，不自覺地抱住自己，這是個送命題，他還答得不太好。
“我們頂多算是關係比較好的同學。”餘梁又重複了一遍，身子往外挪，想要離得遠點。
寒氣瀰漫，房間裏宛若一個巨大的冰窖。
“算了。”白遠站起來，身上的氣勢消散，“你就先呆在這幾天吧。”
餘梁看了看他，起身離開，忽然隨口一問。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殺死哨兵後又做了什麼。”
幾名穿着制服的人剛從門外走進來，想要帶餘梁離開，聽見餘梁的話，臉上有止不住的害怕。
有個膽小的，竟然微微顫抖着。
“你真不知道嗎”白遠的眼神凌厲，直視餘梁。
餘梁有些詫異，他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害怕、恐懼，也有着防備。
顯然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他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才讓他們有這種複雜的情感。
“我真不知道。”
風大了起來，像是把刀打在窗戶上，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把他帶下去吧。”白遠對部下襬擺手，“你先回去吧，會有人告訴你的。”
餘梁沒有被帶回透明的監牢裏，換成了一個普通的小房間。
過了一會，班主任老李和白穎來了。
老李沒說什麼，只是勸導了他幾句，讓他呆在這，不要擔心學校那邊的事情。
白穎則是帶了一堆喫的過來，言語間都帶着內疚，直說自己拖累了他。
餘梁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在一個尷尬地氛圍中不鹹不淡地聊着。
臨走前，看見門口離得遠遠的看守，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兩人詢問。
“我當時是做了什麼，讓其他人那麼害怕。”
老李的臉色變了，他一面回憶着當時的場景，一面講述着。
“你救下我後，讓我離你遠點，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喫掉了哨兵的心臟”
餘梁默默聽着，盡力保持着平靜，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他還能勉強記得當時的情景，在他得到力量的那一刻，他體內就涌出對哨兵體內種子的渴望。
尤其是在殺死哨兵後，他再也抑制不住那股衝動，那是一種本能地，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願望。
要喫掉那顆種子。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任何人，他只想要得到那顆種子。
“原來是這樣。”餘梁輕聲說，知道了看守畏懼他的原因。
光天化日之下，做了那麼血腥的事情，誰都會害怕。
“你們不害怕嗎”餘梁笑着問。
“教了你三年，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老李一巴掌拍到餘梁腦袋上，“就你那三瓜兩棗，還想咋滴。”
白穎只是低着頭，房間的燈光照下來，掩飾住了她臉上的紅暈，“你是爲了保護我，我不害怕的。”
餘梁無聲地笑笑，送走了兩人。
精神世界裏，樹苗依舊安靜地呆在那，他明明記得，在他接觸到樹苗的那一刻，樹苗就已經枯萎了，但現在看起來竟然比之前還要長大了些。
他心裏隱隱有一種猜測，不是他渴望那顆種子，而是這棵樹苗想要長大，需要去吞噬。
餘梁站在樹苗前，再一次觀察它，驚訝地發現，小小的樹幹上已經長出了三片葉子。
上一次看見時，還是光禿禿的。
在模糊不清的記憶裏，接觸樹苗後纔會引得能量倒灌到身體裏，纔有了能夠擊殺哨兵的力量。
是這樣嗎
餘梁把手懸在樹苗前面，想要印證自己的想法。
不，不可以。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現在周圍沒有哨兵，如果樹苗再度驅使他去吞噬種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現在正被人調查，不能出差錯。
算了，還是試試看吧
他沒能頂住好奇心的誘惑，把手放了上去。
走出房間的老李和白穎被攔住了。
“老李，我們單獨聊聊。”白遠示意老李，走到一邊的角落裏。
然而白穎跟了上來。
“小穎，不要胡鬧。”白遠厲聲道。
白穎擡起頭，直視着白遠那雙銳利如劍的眼睛：“我不走，餘梁救了我，我不能讓你害他。”
在和餘梁聊天的時候，這個女孩還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現在卻倔強得像塊鐵。
不同的人不同的態度嗎，老李默默嘆了口氣。
他瞧了瞧兩人，才發現，這個女孩也有着一雙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眼睛。
兩人對視着，彷彿兩把抵住的刀劍，互不相讓，周圍的空氣開始冷下來。
看來是一場家庭倫理劇啊，要是自己不出馬，這話是談不成了。
他站到兩人中間，對白遠說：“就讓她聽聽吧。”
“不，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白遠搖頭，拒絕了老李的提議，白穎也站在那，一步都不肯退讓。
夾在這兩個人中間，老李芒刺在背，只能硬着頭皮說：
“白遠你就讓她聽聽又怎樣，小穎你也是，你父親也就跟我聊聊喝酒的事，你來摻和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搭理他。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白穎昂着頭，“就跟以前一樣，爲了所謂的正義，害死無辜的人。”
“我告訴過你，那不是我的本意。”
白遠往前踏出一步，周圍水池流動的水凝結成冰。
“而且，他也不無辜。”
空氣中的水分竟然瞬間冰凍，紛紛從空中掉落，哐當砸在地上。
這是白遠的魔法屬性，冰系魔法。
“夠了。”一簇溫暖的火苗從老李手裏燃起，驅散了寒冷，“把你泄露的能量收起來，都高階法師了，還控制不住，凍傷孩子怎麼辦。”
被凍結的空氣再度流轉，直到一陣夜風吹過，寒氣才堪堪散去。
“那就讓小穎聽聽吧。”白遠的語氣緩和不少，彷彿有一座山壓在他的心上，能讓人聽出他的疲憊，“換個地方吧，這裏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