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緊跟着刀,在紛紛揚揚的泥土中落下。
兩隻哨兵發現了這兩個混在碎土中的異類,同時揮出了自己的刀。
一個對準刀,另一個對準的是餘梁的頭顱。
砰
擲出的刀被擊中了,開始偏離原本的軌跡,而另一邊,一把刀已逼至身前。
餘梁的攻擊被化解,自己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隨着土牆的崩落,遠處的法師們看到了這一幕,這一刻,他們手上的法術瞬間扔出,想要救下這個年輕人。
可是距離太遠了,根本來不及救援,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戰場的年輕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被拍飛的長刀,立在背後,他揮動另一把長刀,斜斬出一道圓月般的弧線。
正對着攻擊的哨兵擡起手,想要以犧牲一隻手的代價化解這必殺的一擊。
刀斬落了一隻手臂,刀還在繼續前進,刀嵌入頭顱。
在此前的戰鬥中,餘梁發現哨兵們沒有救援同伴的行爲。
對於它們來說,斬殺敵人才是第一要務,所以這裏的兩隻哨兵,他攻擊其中一隻,另一隻必然攻擊他。
他利用了這一點,迅速斬殺了一隻。
餘梁的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衝擊,他失去了平衡,撞到了斷手哨兵的身上,重重地砸到地上。
還沒有結束。
人仰馬翻的餘梁翻身站起,他的手掌流出鮮血,那是因爲抓住空中的刀造成的,他抓住的是刀身,而不是刀柄。
他張開流血的手掌,把上面的刀拔出來。
“噗。”
淋漓的血噴了出來,跟哨兵的血混在一起,染紅了地面。
橫跨整個手掌的傷口在強大的恢復力下開始癒合,餘梁感受到了些許的虛弱感,應該是修復傷口損耗了能量。
只剩下一隻了,餘梁抽出嵌入哨兵頭顱的刀,再次和哨兵廝殺在一起。
單獨一隻的哨兵並沒有那麼強,它在一次次的交鋒中處於下風。
面對着這個斬殺了兩個同伴的人類,哨兵心生了恐懼,不再戀戰,轉而逃跑。
望着逃跑的背影,餘梁弓起身子,將長刀投了出去,徑直命中哨兵的後腦勺。
至此,三隻哨兵全被擊殺。
餘梁剛想走過去撿起自己的刀,體內的的渴望感卻再也控制不住,如同野獸般開始尋找哨兵身上的種子。
後方的法師們看見了令人驚恐的一幕,那個打倒了三隻哨兵的年輕人竟然撲到哨兵身上,開始吞食着什麼東西。
法師們心驚肉跳,甚至忘了歡呼勝利。
“這”莫鐵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許壘是法師巡邏隊的一員,他曾見過餘梁的這副模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不去看這血腥的場面,“就跟上次一樣啊,問隊長吧。”
聽完許壘的話,莫鐵不明所以,乾脆拿出了對講機。
“隊長,三隻哨兵已被擊殺。”
“好,準備收隊。”
“可是”莫鐵猶豫了下,“那個年輕人好像出了點問題,他好像在喫哨兵的某個部位。”
又一次,他又一次失控了。
無盡的黑暗中,他看見那顆樹苗逐漸恢復生機,重新長出了葉子。
這回是四片葉子,沒有任何一片是雪白的。
餘梁緩緩睜開眼,就聞到了股淡而又淡的清香,像是某種花淋雨後散出來的芬芳。
順着味道看過去,一個女孩正在擺弄着幾朵向日葵。
“你醒啦。”女孩驚喜地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你沒事就好。”
“白穎”餘梁的視野漸漸清晰,看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陽光透過窗口照進來,照在女孩的身上。
“你怎麼在這”
“我爸告訴班主任你在這,班主任讓我來看看你。”說到這,白穎似乎有些生氣,“我爸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
“你爸白隊長並沒有對我做什麼。”餘梁試着活動身體,除了渾身痠痛外,並沒有其他損傷。
倒是全身的力氣好像又漲了不少,不知道又吃了幾顆種子,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不使用樹苗的力量就可單獨對抗一隻哨兵了。、
這樣也好,每次使用樹苗的力量都會想要去吞食種子,能不用還是不用爲好。
“對了,你爸呢”餘梁問,他失控之前應該已經把所有的哨兵殺死了,不知道接下來是個什麼情況。
“不知道。”白穎的回答很利落。
從這乾脆的語氣中,餘梁覺得這兩父女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於是沒好意思再問下去,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能不能告訴我學校那邊怎麼樣了。”
“當然可以。”白穎笑起來很好看,她扭扭頭,思考着學校近來發生的事情,然後掰着手指一件一件事情數了起來。
“柳銘的養了三年的魚死了,他竟然在班上大哭起來,誰都勸不住。”
“還有數學老師的女兒結婚了,給了我們好大一把喜糖。”
“那個誰你還有沒有印象就前兩年轉走那女生,前兩天又轉回來了。”
“還有還有”
白穎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如數家珍般說起了每一件事。
餘梁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剛升上法師預備學校時,白穎總是很熱心地幫助他。
他很是疑惑,問對方爲什麼要幫他。
白穎竟然拍拍自己的胸口,理所當然地說:“我是班長嘛,自然要幫助班上的每個同學”
也得益於她,班上的同學們關係很融洽
餘梁笑起來,輕聲問:“學校裏有什麼大事嗎”
“當然有啊,那天測試的成績公佈了,我們班竟然有幾個超級厲害的。”
“包括你嗎”
“當然,我可是光系法師。”白穎得意洋洋地說,不像以前一樣,在餘梁面前提到法師的事情時總是猶猶豫豫。
她見到了那天餘梁單獨擊殺哨兵的樣子,想來餘梁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了。
“對了,過幾天學校最後一次畢業模擬考覈,聽說有法師協會的高級法師會過來,你回來嗎。”
“當然。”餘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