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我不覺喘了一口粗氣,“你小子以後來這裏別給我打電話。”

    “子衿。”

    忽然響起的清冷聲音,讓我擡起頭,看見顧時安,我趕緊掙脫開喬岱的手,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倒是喬岱手一插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得我心裏直來氣,顧時安維持着一張撲克臉,你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着什麼。

    他走到我的身邊,拽住剛纔喬岱牽的那隻手說:“怎麼來這裏了?喬畫家,我們又見面了。”

    明明我和喬岱也沒有事,和顧時安也是假結婚,有名無實,可是他們兩個對視那一瞬間,火藥味怎麼就那麼重呢?是我太敏感了嗎?

    喬岱看了一眼我們牽着的手,“嗯,又見面了,我還真不知道顧總這樣身份的人也會來這裏。”

    是啊,顧時安來這酒吧幹什麼?他就算是談事情也該去什麼會所啊。

    顧時安嘴角微挑,“我怎樣的身份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普通人知道自己老婆來了這裏,都該來接的不是嗎?時間也不早了,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

    他這個時候鬆開我的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他這有點誇張吧,喬岱又不是什麼敵人,沒必要在他面前秀恩愛吧?

    喬岱的臉色不是很好,要是我,我臉色也不會好,大家其實裏裏外外都是一個公司的,他幹嘛弄得這麼有敵意。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子衿,明天別忘記來取畫。”

    他說完以後就手插口袋上了出租車,我想要不是顧時安來攪合的話,他應該是有話要和我說吧?

    顧時安這個時候拽了我胳膊一下,“還不走?”

    上車以後,我就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啊?”

    “那你呢,你爲什麼會來?現在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就算是喬岱是你的畫家,你也不該這麼晚和他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他緊皺着眉毛,言語之間都是責備,他還是第一次和我發這麼大的火,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什麼叫這麼晚啊?現在才八點,喬岱是我們公司首席畫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首席,我多照顧他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顧時安用鋒利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什麼會來嗎?你看看這個。”

    他說着就把手機扔到了我的手邊,我拿起看了一眼他的收件箱,點開以後,只見上面寫着,“去xxxx酒吧,那裏有你老婆想隱瞞的事實。”

    我看見這行字手不覺收緊,“這是?這是誰給你發的?”我慌張的看了一眼周圍,我來找喬岱的事情就連司ming都不知道,難道我被跟蹤了?是誰,徐睿的人嗎?

    “看清楚了吧?我告訴你小心一點,你就是這麼小心的?被跟蹤了都不知道?”

    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他生氣也是有情可原了,誰讓我自己不小心來着,我和喬岱剛纔出來的時候還是牽着手,要是那個有心人士拍下照片交到記者手裏,又要掀起一陣波瀾了。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不過我和喬岱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的,你不知道他其實是我的大學同學,然後我……”

    我正解釋着,他卻忽然舉起了手,“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和我沒有關係,只是你我現在是夫妻,有些事情你必須要注意,以後這樣的短信我不想再看見了。”

    他的話說的決絕又無情,我還真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要不是那條短信的話,我和誰子啊一起幹什麼,他可能都不在意。

    ……

    一早上我沒去公司直接去了喬岱那裏,我心情雖然不好,但是也沒有表露出來一分,我看着他的新畫,微微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是不讓人失望的類型。這畫和上次比起來一點也不差。”

    喬岱沒有說話,只是將畫布重新蓋上,“昨天晚上,你回去沒什麼事情吧?”

    這人啊,就是怕別人問,要是沒人問起的話,那些傷心事自己嚥下去就好了,可是一問就要重新的翻出來,重新再忘記一次。

    我佯裝無所謂的輕笑一聲,“能有什麼事情?你是我的畫家,我們見面怎麼了?顧時安……時安他沒那麼小氣。”

    他眼神裏面都是憂鬱,看他比我還要難過幾分,他靠着桌角,順手掏出煙來,點菸吸一口,動作行雲流水。

    “是嗎?可是我看他昨天倒是很生氣啊。”

    我並不是很想和他繼續聊這個話題,我和顧時安的事情只會越說越讓人懷疑而已,我還沒到那種說謊臉都不紅的程度。

    “生氣還不是自然的嗎?不過他還挺體貼的,你挺大的一個小夥子,幹嘛這麼好奇這些事情?”

    他往我臉上吐了一口煙,我嗆的直咳嗽。

    “徐子矜,自己騙自己的事情,都這麼大了就別幹了,畫你拿走,我要休息去了。”

    他說完就出了畫室,我卻因爲這句話,留下了淚水,就他什麼都懂,我現在的人生,還有什麼是能自己選的啊?

    言翰和白琳的請帖我剛進辦公室就看見了,還真是土的有一說,我雖然想要不屑的把它扔到抽屜裏面,但是我拿在手裏擺弄了一會,還是打開看了。

    裏面的一雙璧人,笑的正好,正好的年紀,正好的愛情,正好的時候,幹正好的事情,如果是真愛,我也能說出祝福來。

    想來言翰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愛我,一個吻根本也代表不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不愛我而已,而我沒有辦法因爲他不愛我給人家判刑。

    我忽然想起,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年,我爺爺爲了讓我高興,特意把言翰請到了家裏來,但是全程言翰也沒有什麼笑模樣,我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熱鬧。

    而我爺爺卻在人走以後,語重心長的和我說,他不是我的良人,那時候我還瞪着眼睛和我爺爺叫板。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理解了我爺爺的意思,一個不愛你的人,原則和不喜歡的事情就特別多,如果他愛你,看見你就足夠幸福了。

    又怎麼會挑三揀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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