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彪丫頭修行記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廂情願
    南舵主一愣,隨即就看見劉岑帶着一箇中年男人慢慢走了進來。她當即傻了過去。

    “許......許庶?”

    南舵主一陣恍惚,她的思緒一時間竟飛回到十八歲那年。

    那年她還在當花魁,雖然人前無限風光,可事實上無非是一羣達官顯貴的玩物。只要是有錢人,便可以任意欺凌她。

    那一晚,她因不想陪酒,被一個老財主在街頭當衆羞辱,他丟掉她的鞋子,解開她的髮帶,要她被髮跣足地走回妓院。正當她無助啼哭之時,許庶提着一堆貨物路過此地,並自然而然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喂喂,幹什麼呢這是?一個大男人,像話不像話?”

    財主瞪着豬眼睛,理直氣壯地呵斥道:“我有的是錢,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關你屁事?”

    “有沒有錢是你的事,不能這麼作踐人。”

    “喲呵,小崽子,你想對我怎麼着?”老財主一副無賴的架勢,“這碧城地界兒,還沒有人敢在我頭上動土。”

    “我沒有想對你怎麼着,但你不能對任何人想怎麼着就怎麼着。”許庶放下貨物,與老財主面對面對峙起來。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個人的出現,頓時讓老財主軟了下來。

    只見一個身着青衫的壯年男子走了過來:“誰在這兒鬧事呢?”

    三人頓時一愣,只見靈風派掌門何不可慢慢走了過來。老財主的怒相瞬間變成了笑臉:“沒,哪敢呢!何掌門明鑑,我和他們說着玩的!”

    邊說話,老財主邊灰溜溜的離開了。何不可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衆人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許庶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細心地包住了她的雙足,並僱車將她送了回去。從那以後,自己的心裏就留下了許庶的影子。那個體貼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莫大的溫暖。

    爲了追尋許庶影子,她決定從良,卻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攔在了許家門外。許庶待她並不薄,可限於她的出身,就是無法給她一個合理的名分。她痛苦,她憤怒,她不甘心。最終,她決定追隨何不可,從一個受人欺凌的小花魁變成了令人膽寒的司情娘娘。

    她知道許庶從未對不起她,她造謠,敗壞他的名聲,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親自來找她。可惜,這些年來,許庶再也沒有在碧城出現過。

    “姮娥,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隨着一聲詫異的詢問,南舵主的思緒頓時飛了回來,望着眼前早已蓄起鬍子的許庶,南舵主這纔想起來,此事已經過去十二年了啊!

    許庶老了好些呢。

    忽然間,她想起了自己的樣貌。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頰,只摸到了一塊鬆垮的皮膚。

    這是來自靈狐魅術的反噬!

    南舵主啊的一聲,她當即捂住了臉,頭也不回地跑到了一間房內,隨即關緊了門。許庶也不去喊她,他快步走到蕭清竹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小丫頭,你快醒醒。”

    蕭清竹迷迷糊糊地靠在許庶的肩膀上,怎麼都打不起精神來。南舵主在門縫裏望着二人,恍惚間,她總覺得那個被許庶安慰的人應該是她自己。就在這時,青衣悄悄摸了過去,趁二人皆不注意,青衣舉刀劈向了許庶的腦袋。

    “去死吧!”

    “住手!”

    紅衣大叫一聲,想要去阻止青衣的動作。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根軟鞭如長蛇一般飛了出來,一下子就勒斷了青衣的脖子。衆人回過了頭,只見南舵主站在門口,神情複雜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劉岑跑了過來,從許庶手中接過了蕭清竹:“交給我吧!”

    “好。”

    蕭清竹趴在劉岑的背上,被帶到了一邊。南舵主也不去理他們,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許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終,還是許庶先開了口。面對這個癡戀了自己十多年的故人,許庶感到既陌生又尷尬,他彆扭地問道:“你......過得好嗎?”

    南舵主反問道:“你說呢?”

    許庶長嘆了一口氣:“我們都老了啊!當年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南舵主垂下了眸子,她喃喃地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許庶指了指不遠處的易雍:“受易先生所託,過來幫他個忙。”

    南舵主嘆道:“若不是他,你是斷不會來見我的,是嗎?”

    許庶沒承認也沒否認,他只是淡淡地說道:“兩年前我跑山時被劫匪盯上,幸得易先生路過並出手相助。所以易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南舵主的神情明顯黯淡了一下:“你......過得如何?”

    許庶直白地告訴了她:“我成了家,有了三個孩子,大的已經八歲了。總體來說,過得不好不壞吧。”

    “哦。”南舵主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你的夫人,大概很漂亮吧?”

    許庶搖了搖頭:“不及你十分之一的風采。”

    南舵主驟然擡起了眼睛,惱恨地望向了他:“那爲什麼當初你娶的不是我?”

    許庶嘆道:“因爲我從來就沒對你有過那樣的心思,只是路過幫你一把而已。說真的,就算真讓你做我的妾室,我也只會把你當成小妹妹來看。”

    南舵主吼叫道:“你當時爲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許庶同情地望着她:“我跟你說了很多次,只是你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自顧自的做了很多事情。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南舵主蹙起了眉頭,當年的事,很多細節慢慢的浮現出來。

    是啊,平心而論,許庶從來沒說過要娶她。是她自己故意忽略了這些東西,一廂情願的認爲,許庶就是終身的依靠。

    而一旦他做不到自己所期望的,她便因愛生恨,不僅敗壞他的名聲,讓他在碧城待不下去,還顧影自憐了這麼多年。

    望着淡漠如水的許庶,南舵主徹底泄了氣。

    許庶環望着廣寒宮感嘆道:“當年你說你要從良,我是真心爲你高興,沒想到,你到底還是重操舊業了。”

    南舵主臉色如灰,苦笑着問道:“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許庶唉了一聲:“你現在這個樣子,真不抵你當年。那時候你天真爛漫,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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