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竹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羣發呆。突然,她用餘光瞟到了一個身影,正藏在人堆兒打算矇混出去,只是他面貌甚老,一眼就看出不是弟子了。蕭清竹先是一愣,隨即飛身起來,一把將他攔了下來。
“站住!”
“我不是,我不是!”那人忙掩住了臉,試圖混淆視聽。
蕭清竹一把將他揪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便調侃道:“咦,你不是靈風派的長老嗎?啥時候換上一身奔雷門的衣服啊?”
“沒沒沒,我不是......”何不如哭喪着臉,連連否認。蕭清竹都快笑出聲來了,她剛想繼續調侃,哪知道這何不如突然衝着蕭清竹揚起一把白色粉沫,想借機溜走。
蕭清竹身法極快,她輕點腳尖,避開了這白粉沫的攻擊,而後繞到何不如的身後,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何不如掙扎了幾下掙扎不動,只好認栽了。
蕭清竹啼笑皆非:“這下三濫的手段你也使得出來?!你好歹是個長老啊!”
劉峯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看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本事那麼弱?”
何不如窘迫得滿臉通紅,不發一言。原來,這個何不如雖然與何不可是一奶同胞,但是他自幼天資不高,心性又不定,故而並沒將心思用在靈術修行上。只是他腦瓜子好使兒,所以成了何不可的大長老。
適才衆人打鬥時,他趁亂躲在了院中的花池子裏,後來見何不可敗了,便偷着扯過一具屍體,悄悄換上了他的衣服,想趁機溜走。
蕭清竹嘲笑道:“你瞅瞅你這個樣子,大襟兒都咧開了,還長老呢!磕磣不磕磣?”
劉峯搖頭晃腦地附和道:“是啊,好歹得整整衣冠啊!”
聽蕭清竹和劉峯越說越難聽,何不如的臉上掛不住了:“我能當長老自然是有我的過人之處!在靈風派,我就是軍師!只有我出了主意,掌門纔會行動!”
一聽這話劉峯的臉就撂了下來:“那這麼說,這次來奔雷門鬧事兒就是你的主意了?”
何不如忙連連否認:“沒有沒有......”
不等他出言解釋,劉峯揮起拳頭使勁兒錘向他的腦袋:“我打你個狗頭軍師!我打你個狗頭軍師!”
“唉喲唉喲,求求你別打了!”何不如抱着腦袋叫了起來,“我是狗頭軍師,狗頭軍師還不行嗎?”
劉峯還不解氣,方要再打時,劉岱走了過來:“你們幹嘛呢?”
劉峯餘怒未消:“就是他,一肚子壞水,鼓動何不可來咱們奔雷門鬧事兒!”
劉岱厭惡地掃了何不如一眼:“把他先關起來,到時候讓大伯處置好了。”
劉峯點了點頭:“我看行!”說着就叫過兩個弟子,讓他們把何不如押下去。何不如絕望地望着天空,他仰頭大喊道:“你就這麼看我們土崩瓦解嗎!!”
劉岱和劉峯一愣:“你在和誰說話?”
何不如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沒和誰說話!”
那笑聲細若蚊蠅,入耳卻異常清晰。當她再仔細聽時,卻又什麼都沒有了。這時,一陣風吹過,晃動了廊下的銅鈴,蕭清竹只以爲自己聽錯了,便也將此事放在了一邊,跟着劉峯他們一起走出了門。
走在路上,蕭清竹默默地思考着什麼。劉峯問了她幾次,她都在出神。當他們回到自己的院子時,蕭清竹一頭扎進了房間,整個兒晚上再沒有出來過。
劉峯只以爲她累了,也沒有多想。次日一早,當蕭清竹再次出現在衆人眼前時,她已經穿好了一身便捷的旅行裝,神色輕鬆地站在院子當中。臭子被她喂得飽飽的,正高一聲低一聲地打着響鼻。
劉峯愣了愣:“蕭姑娘,你這是......”
蕭清竹回眸一笑:“劉峯,這回真要道別了,送我一程吧!”
劉峯的眼中閃出了不捨:“蕭姑娘,你還是要走啊?要不就留在這兒吧!”
蕭清竹搖了搖頭:“我還有事兒要做呢!等以後再回來,我會來看你的。只是眼下,我必須得走啦。”
劉峯嘆道:“還是要去找李四嗎?唉,蕭姑娘啊蕭姑娘,怎麼說你好呢?”
蕭清竹笑道:“該咋說咋說唄,你一向心直口快,怎麼這會兒深沉起來?”
劉峯撓了撓腦袋:“那我可就說了,你別生氣。蕭姑娘,大夥都說我有點缺心眼兒,其實我覺得在某些時候,你比我還缺心眼兒。”
蕭清竹一巴掌拍在劉峯腦袋上,笑罵道:“你才缺心眼兒呢!”
劉峯忙捂住腦袋:“唉喲,說好不生氣來着!”
蕭清竹笑道:“好好好,你繼續說。”
劉峯直不楞登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李四是個啥樣的人,但是我明白一點:要是他心裏真的有你,他纔不會捨得讓你一個小丫頭滿世界亂跑呢!”
蕭清竹遲疑道:“或許......他確實有些別的事兒耽擱了。”
劉峯搖了搖頭:“關於這點你自己也不敢篤定吧?”
蕭清竹張了張嘴,又無奈地閉上了。確實,她也不能確定李四現在對她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只記得當時她渙神散發作,將要死去的時候,在夢中見到了李四的虛影。但是關於這個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的幻想,她到現在都有點搞不清楚。
只是莫名其妙的,一種古怪的本能驅使她去追尋李四的腳步。或許真像劉峯說的,在這件事上,她有點兒缺心眼。
劉峯見蕭清竹的神色不定,便知自己的話說重了。他趕忙道歉:“唉唉,我信口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蕭清竹勉強笑道:“哪裏的話!走吧,送我一程。”
劉峯趕緊說道:“那我去告訴劉岱他們一聲。”
“哎!”蕭清竹忙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你一個人就行。等以後我再見到他們,自會和他們賠罪。”
“那......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