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扎合笑道:“我抓了一個自稱是卓雅朋友的人,看她的意思,似乎是不找到卓雅不罷休。我怕她壞了事,便將她一併抓來了。”
面具男的語氣立刻嚴厲起來:“她是誰?”
扎合想了想:“是一個自稱是蕭清竹的......”
面具男嗯了一聲:“帶她進來!”
“可是......”扎合猶豫了一下,“她身上似乎中了了不得的劇毒,我怕主人會受影響......”
此言一出,面具男立刻從榻上站了起來:“中毒?”
“是啊,看樣子不去管她,自己就會死掉。”
面具男立刻吩咐道:“趕緊,把她擡進來!”
“是......”
很快,蕭清竹就被擡了進來。面具男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一幫人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面具男凝視着抱劍而眠的蕭清竹,陷入了沉思。
“非邪嗎?”
他小心翼翼地將非邪劍從她的懷裏取了出來,仔細地摩挲着它漆黑的劍身:“這種東西,豈是你這樣的小丫頭亂動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依舊將非邪劍放回了蕭清竹懷裏。隨後,他右手一晃,一把白如雪、透如水的寶劍出現在他的手裏。那劍身上亦刻着細若蚊足的兩個字。
是邪。
面具男小心翼翼地挽起了蕭清竹的袖子,袖口中立刻露出了一隻漆黑如墨的右手。面具男微微嘆息。
“再晚一會兒,你就活不成了。”
說着,他將是邪劍狠狠地插進了她的掌心。頓時,一股又黑又紅的血水順着是邪劍雪白的劍身開始遊走,並很快消失在劍身裏。蕭清竹手上的黑色漸漸褪去,很顯然,毒素已經被清理乾淨。
“從此之後,你就是非邪劍的新主人了。”
面具男說着,將是邪劍從蕭清竹的手上拔了出來。一個可怖的血口子出現在她的掌心中,但很快便開始縮小,癒合,最後化做一顆血紅血紅的硃砂痣。
當做完這些之後,面具男將扎合叫了進來:“等她好了之後,就送她回丁零部。”
扎合愣了愣:“卓雅不見了,丁零王豈能善罷甘休?”
面具男笑道:“你不表表忠心,難道不怕你大兄懷疑到你頭上嗎?”
扎合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多謝主人提醒!”
面具男披好了衣服:“去吧,見機行事。”
蕭清竹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當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熟悉的穹廬裏,一個侍女在她身邊,一口一口地喂她酸奶喝。
見她醒來,那侍女很是興奮,她放下了碗,一邊嗚哩哇啦地喊着,一邊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疼死我了!”
蕭清竹只覺得一陣麻痛從右臂傳來,她擼起袖管,仔細看時,卻發現右臂光潔如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再活動活動,痛感便消失了大半。蕭清竹只以爲是自己長久沒有活動導致的,也並沒有怎麼在意。
“咦,手心裏幾時長出來這個?”
就在她納悶的時候,丁零大妃琪娜從賬外走了進來。
“蕭姑娘,你終於醒了。”
蕭清竹立刻從榻上站了起來:“大妃,卓雅她......”
“卓雅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你當時的情況不大好,西山那邊條件惡劣,扎合就把你送來了。”琪娜示意她坐下,“現在大弟已帶人四處搜尋,相信很快會有結果。只是蕭姑娘,你們是怎麼去的禁忌之地?”
蕭清竹詳細講述了自己與卓雅如何殺了賽哈,又如何被人追殺,最後如何被白毛風吹到禁忌之地。琪娜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末了,她輕嘆道:“這個卓雅,太按捺不住了。”
正說着話,丁零王走了進來:“蕭姑娘,你可好些了?”
蕭清竹忙向丁零王施禮,並焦急地問道:“大王,可找到卓雅了?”
丁零王搖了搖頭:“還沒有。”
正說着話,扎合跑了進來:“大兄,禁忌之地已經搜遍,小妹她還是下落不明。”
丁零王的眉毛擰成了疙瘩:“我知道了。扎合,這兩天你也累了,趕緊回西山那邊修整吧。”
扎合遲疑道:“大兄,你不再派人手去找找嗎?”
丁零王道:“不派了!你回西山好好打理軍務吧!”
扎合睜大了眼睛:“可是......卓雅怎麼辦?”
丁零王嘆道:“現在局勢這樣混亂,她竟然還這樣意氣用事!爲了找她,咱們已經派出了那麼多兵馬,我若再不守住本部,只怕一股敵人來襲,咱們就全軍覆沒了!”
扎合勸道:“大兄,那可是咱丁零部最強的女戰士,也是咱們唯一的小妹啊!要不,咱們再找半天,找不到再......”
丁零王發怒了:“扎合,你要明白孰重孰輕的話,就趕緊回西山去!咱們已經在這件事上花費了太多精力,你身爲丁零部的大將,怎能置族人的安危於不顧?卓雅若回不來,就讓她死在外面好了!”
這一番話,說得扎合面上訕訕的,蕭清竹心裏也不是滋味。她這才知道,自己是闖了大禍。
丁零王卻沒有責怪蕭清竹:“我知道卓雅的脾氣,這事兒怨不得你。蕭姑娘,你只管好好調養身體,無論卓雅如何,你依舊是丁零部尊貴的客人。”
蕭清竹一下子就明白了丁零王的話外音:自己身爲客人,已經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
她慚愧萬分地向丁零王表達歉意:“多謝丁零王的寬恕!”
丁零王沒多說什麼,他帶着琪娜大妃離開了。蕭清竹只覺得灰心喪氣,她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
正在她坐立不安之時,北宮風從賬外走了進來。
“丫頭,你可擔心死我了!”
蕭清竹垂頭喪氣地應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北宮風摸了摸她的腦袋:“別這麼沮喪,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明日一早,咱們就離開這裏,如何?”
“嗯。”蕭清竹輕輕地答了一聲,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