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嵐毓坐在辦公椅上，冷眼看着站在辦公桌另外一邊的女人，神色很是陰沉。
“杜若？我的新祕書？總裁親自指定的？”
說罷這些，厲嵐毓忽然笑了，笑得陰森瘮人。
杜若腰背直挺挺的，收腹提臀的標準站姿，在一襲貼身套裙的包裹下，身材很是火辣。
她看着面前的厲嵐毓，神色倨傲。
“厲總，以後的工作，還請您多多關照。”
厲嵐毓最討厭杜若臉上的表情，呵，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做給誰看呢？真以爲自己會怕她？
“多多關照？你知道我上個祕書去了哪裏嗎？”
聽到這話，杜若一怔，很快就微笑着回答：“聽說去了倪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但厲總請放心，我是厲氏集團的人，一切都會以厲氏集團爲重。”
本以爲這話會讓厲嵐毓高興，但沒想到這話說出口，厲嵐毓的臉色更難看了。
“以厲氏集團爲重？還是以厲嘯寒爲重？畢竟你是厲嘯寒的同學，也曾經是他器重的人才呢，你應該去總裁祕書室的，來我這裏，真是委屈了你。”
這番話直白又刺耳，像是一記耳光，瞬間甩在杜若臉上。
當初她在總裁辦公室被總裁的姑姑扇耳光的事，公司上下都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厲嵐毓這麼說，與扇她耳光有什麼區別？
“厲總，我與厲嘯寒只是上下級的關係，現在，我是您的祕書，自然是與您一心的，再者您也知道，我與您父親也是忘年交，有空的話，我會去拜訪您父親的。”
杜若在國外很久，對國內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更不清楚厲嵐毓和厲老爺子之間的關係。
接到回國的通知時，她心中又是震驚又是狂喜，她終於等到了回國的機會，她終於能翻身了！
通知是陳清河親自發的，陳清河的意思就是厲嘯寒的意思。
因此杜若心中篤定，厲嘯寒必定對她還是念着舊情的，否則，他怎麼還能記得她呢？
但她又有自己的算計，厲嘯寒這男人心思不定，她不能將全部籌碼都放在他身上，厲老爺子這邊，她還是得設法利用上。
厲嵐毓對她的態度，她並不在乎，副總祕書這個職位不適合她，這只是她的跳板而已，很快，她就會攀到更高的地方，比如總裁祕書室。
此時她適時祭出厲老爺子來，可不是爲了與厲嵐毓攀交情，她是在警告厲嵐毓客氣些，不要以爲她好欺負。
但厲嵐毓能怕她一個小小的杜若？現在厲老爺子早就被硃砂迷了心竅，杜若是什麼東西，他恐怕早就忘記了。
“呵，拜訪老爺子？你以爲是個人就能去拜訪他嗎？你以爲，就憑你這種賤人，能隨便踏進厲家老宅嗎？”
厲嵐毓嗤笑，眼底滿是陰沉，賤人，敢用老爺子來威脅她？
“現在能進厲家老宅的人，除了被老爺子玩弄的陪睡賤貨，就是厲家的人，你說，你屬於哪一種呢？”
杜若臉色頓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着杜若的臉色，厲嵐毓嗤笑，她站起身來，雙手撐着桌子上，身體前傾，眼睛眯起來。
“你，就是個想爬上男人牀的賤貨而已！怎麼，想着一邊往厲嘯寒牀上爬，一邊往老爺子牀上爬？呵，胃口挺大啊，你怎麼不去勾引厲中霆呢？”
沒料到厲嵐毓會如此不客氣，信心滿滿的杜若一時之間竟有些慌。
“賤貨，你給我記住了，在我眼中，你就是條沒用的狗，就是厲嘯寒派來噁心我的狗，你要麼給我放老實些，要麼，我就弄死你！”
厲嵐毓慢慢走到杜若面前，她用手中的筆挑着杜若的下巴，眼中滿是蔑視。
當她不知道秦玫爲什麼去了倪氏集團嗎？那個賤貨，早早就爲自己找好了退路，勾搭着陳清河全身而退了。
現在，厲嘯寒又派來個杜若，是爲了監視她呢？還是爲了噁心她呢？
當然，不管厲嘯寒什麼想法，她都無所謂，因爲在她眼中，杜若就是條狗，一條能隨時捏死的狗。
杜若心高氣傲，顯然受不得厲嵐毓的鄙視，以前在厲氏集團時，只有她懟厲嵐毓的份，什麼時候輪得到厲嵐毓訓斥她。是以，杜若也翻了臉，她一把打開厲嵐毓的手，咬牙說道：“請你放尊重些，你以爲你是我的上司，你就能隨意羞辱我了嗎？厲嵐毓，你以爲在厲嘯寒眼中，你就不是狗嗎
？”
這話像是一柄匕首，瞬間扎進了厲嵐毓心坎上。
她像是被踩痛尾巴的狗，臉色猙獰恐怖，擡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杜若臉上。
“賤貨，就是個賤貨，你以爲你還能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不能隨意羞辱你？呵，我可能沒有權限開除你，但是折磨你，我還是有辦法的。”
杜若捱了一巴掌，當即就想還回去，但不等她動手，厲嵐毓的巴掌已經再次甩了過來。
“賤人，你以爲你是誰？你一個小小的祕書，敢對你的上司動手？不服氣？去找厲嘯寒告狀啊，去人力資源部投訴啊，或者，你直接報警啊！”
說罷，厲嵐毓反手又給了杜若一巴掌，眼中都是狠厲。
杜若捂着臉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自己重新回到深州，重新回到厲氏集團後，迎接她的不是鮮花掌聲，而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巴掌。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賤人，要麼就老老實實聽話，要麼，就打到你聽話爲止！”
盯着杜若的眼睛，厲嵐毓一字一頓警告完，轉身踩着高跟鞋離去。
半晌，杜若終於反應過來，她衝出常務副總辦公室的門，進了電梯直奔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正值下班時間，許多人都看到杜若兩頰紅腫髮絲四散的狼狽模樣。
雲薇暖與史月嬅剛出辦公室的門，正好聽到兩個女同事在議論。
“哎，剛纔在電梯裏看到了沒？杜若被打了，氣沖沖去頂樓告狀去了！”
“呵，就憑她還告狀？當初在總裁辦公室侮辱前任總裁夫人，被總裁的姑姑抽了耳光，當時總裁替她說一句話了嗎？自不量力。”
“就是，現在總裁夫人還在公司，以總裁與夫人的恩愛程度，杜若還有什麼地位？”
……
倆人邊走邊議論着，雲薇暖與史月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直奔電梯。
喫瓜嘛，就得喫現場的瓜，道聽途說的瓜不夠新鮮不夠刺激。
總裁辦公室外，溫嬌嬌擋住了神情狼狽的杜若，面無表情說道：“這裏是你能隨便闖進來的嗎？”
杜若是認識溫嬌嬌的，當初她還沒失勢時，溫嬌嬌待她就不冷不熱的，每次她來總裁辦公室，都會被溫嬌嬌爲難一番。
現在，她重新歸來，溫嬌嬌更不把她放在眼中了，連表情都是這麼不屑。
“我來找嘯寒，輪得着你一個祕書說三道四？溫嬌嬌，你以爲你是誰？”
杜若盯着溫嬌嬌厲聲質問道。
這話聽着好笑，溫嬌嬌冷笑反問：“我一個祕書？說得好像你不是祕書？你記住了，我是總裁祕書，而你，不過是副總祕書，嗯，大家都是祕書，我職位比你高！”這話噎得杜若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聽溫嬌嬌繼續嘲諷：“你又以爲你自己是誰？總裁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嗎？呵，這麼沒大沒小的，看來得送回人力資源部重新培訓培訓
？”
雲薇暖一出電梯，正好聽到溫嬌嬌這番話。
“平日裏溫嬌嬌看着沒脾氣，現在這說起話來，倒是伶牙俐齒不饒人呢。”
一旁的史月嬅翻了個白眼，擡手在雲薇暖腦門敲了下。
“你是不是傻？能在做總裁首席祕書的女人，能一般呢？她之所以沒脾氣，那是隻對你，誰讓你是總裁夫人呢，她又不想被炒魷魚。”
被好友鄙視，雲薇暖有些臉紅，也是，溫嬌嬌從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呢。
杜若接連喫癟，心中又是羞憤又是惱火，現在自己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嗎？連一個小祕書都敢這麼對她了。
“你去告訴總裁，就說我想見他。”
強忍着怒氣，杜若看着溫嬌嬌說道。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溫嬌嬌冷哼一聲說道；“你有資格見總裁嗎？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做主了，總裁不會見你！”
溫嬌嬌此時神色倨傲冷冽，那張平日裏含笑的眼睛裏滿是厲色，這架勢，是雲薇暖從未見過的。
“嘖嘖，都是演技派啊！”
雲薇暖感慨道，不愧是厲嘯寒的祕書，這演技要是擱在娛樂圈，絕對能拿影后啊！
不見到厲嘯寒，杜若自然不肯死心了，她被溫嬌嬌攔着進不去，只得在門口大喊起來。
“嘯寒，是我，我是杜若，我想和你聊聊，行嗎？”
這動靜極大，別說是辦公室裏的人，就是樓下的辦公室也聽得清清楚楚。
溫嬌嬌大怒，厲聲呵斥道：“杜若你別胡攪蠻纏，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杜若也是豁出去了，怒聲吼道：“我還就胡攪蠻纏了，今天不見到嘯寒，我還就不走了！”
剛說完，只見總裁辦公室那緊閉的門忽然打開，厲嘯寒面無表情站在門口。他犀利的眼神掃過現場一衆人，在望向杜若那邊時，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