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媽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人欺負,你這孩子,受了傷爲什麼不告訴我?”
女兒受了傷,可她這個當媽的,心都快要碎了,這比她受傷更疼,更讓她心如刀絞。“我就是怕您難受,所以這纔沒說,再者,沒什麼大事,傷口都癒合了,現在連個疤都沒有,您說,您要是爲這個殺了人,警察問起來說看看傷,結果我這沒傷,理虧的那
個人是你啊。”
雲薇暖耐心勸慰着,親媽一向都冷靜,但這次卻如此的……彪悍,着實讓她有點喫不消。
果然社會我親媽,這黑澀會女老大的氣派依然不減當年。賈嬙愣了一愣,只聽雲薇暖又說道:“您再想想,就算今天你殺了他,那往後呢?我與孩子們就不會遭受別人的流言蜚語了嗎?別人會說,你看,雲薇暖的媽媽是殺人犯,
你看,平安和喜樂的姥姥殺死了他們的太爺爺。”
人言可畏啊,別人不會去在乎殺人動機,別人只在乎結果,那些唾沫,都足以淹死一個人了。
“媽,今兒個你若是殺了他,你女兒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法子與厲嘯寒結婚了,不說他心裏怎麼想,我肯定是跨不過這個坎。”
看到母親冷靜下來,雲薇暖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低沉又淒涼。
賈嬙的心忽然一顫,是啊,她只顧着爲女兒報仇,卻忘記了厲嘯寒與厲老爺子的關係。
思及至此,賈嬙眼眶的淚滾滾而落,她扔了手中的菸灰缸,擡起胳膊將女兒抱在懷中。
“是媽媽糊塗了,是媽媽糊塗了。”
雲薇暖抱着母親,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耐心安撫着情緒失控的母親。
一旁的倪昭昧與倪迎昧,用讚賞的眼光看着雲薇暖。
“這丫頭,比我想象的更好。”
“可不是嘛,說是不插手,其實我這心裏也直打鼓,不管怎麼說,老爺子畢竟是厲中霆的父親,你這真要出了人命,不說別的,嘯寒與暖暖這婚,肯定是沒法子結的。”
倪昭昧與倪等昧感慨着,賈嬙怒火沖天在情理之中,擱他們身上,他們也得發怒。
但暖暖這反應,就着實讓人讚賞了,這孩子年紀輕輕,爲人處世倒是很不錯。“媽,你不是總說嘛,我長大了,得把決定權都交到我手上,這件事不是小昭阿姨要瞞你,是我讓他們不要說的,我若是鬧得沸沸揚揚,你讓小昭阿姨與中霆叔叔怎麼辦?
”
是,她大可以鬧出來出一頓氣,但這頓氣出完了呢?
聽到女兒的話,賈嬙終是嘆息了一聲。
“罷了罷了,女兒長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媽媽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暖暖,你要記住了,我們可以不佔便宜,但一定不能喫虧,不能任人宰割知道嗎?”
因爲那些欺負人的王八蛋,一旦第一次得逞,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會一次次的變本加厲。
所以不論什麼時候受了欺負,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學會反抗,千萬不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這樣,只會讓對方更加猖獗。
雲薇暖笑,她抱着賈嬙說道:“是,是,我知道,你女兒我沒有喫虧的,不信你問江寒,那天他在場。”
賈嬙摸了摸女兒的臉,扭頭看着厲老爺子,厲聲警告:“這次饒了你,但凡再有下次,直接送你去殯儀館!”
說罷,賈嬙拉着雲薇暖的手,說道:“走,我們回家。”
這幾日賈嬙已經陸續將東西都搬到了自己新別墅裏,原是想着等平安與喜樂的生日過完,一家人就搬回去。
但今天鬧成這樣,眼下肯定不能再住着了。
雲薇暖答了聲好,只見盧小昭的眼眶已經有些泛紅。
“你們這……這就走了?”
看着倆孩子,再看着雲薇暖,盧小昭這心真是酸。
賈嬙走到盧小昭面前,聲音放柔了些。
“小昭,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暖暖與孩子們的照顧,我都記在心裏,這件事我知道錯不在你,我也沒有怪你,但眼下這樣子,咱們還是……都冷靜冷靜吧。”
盧小昭無奈點頭,是,她理解賈嬙的意思,但理解歸理解,她還是捨不得孩子,捨不得兒媳婦。
不想多說什麼,賈嬙與雲子軒各自抱起個孩子,與倪之羽和楊若薇告別後,就徑直出了門。
雲薇暖倒是笑吟吟的與在場賓客一一致歉,又與楊若薇說了幾句,這才走到厲嘯寒面前。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面對媳婦兒的質問,厲嘯寒有些心虛。
“你受傷沒兩天我就知道了,是厲江寒告訴我的。”
擅長甩鍋的厲嘯寒,馬上將鍋甩給了自己的親弟弟,嗯,不是他多事,是厲江寒太多嘴。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大概就是厲江寒此時的心情了。
他氣得已經無話可說了,呵,要不是親哥逼問,他能說?哦,現在嫂子追責了,就都甩給他?
媽的,有這樣的親哥嗎?
“你……你別總把責任甩到江寒身上,我又不是不瞭解他,若不是你逼他,他能說?”
雲薇暖嘆息了一聲,自己到底喜歡上個什麼貨色?
在外面呼風喚雨叱吒風雲的,簡直就是個人見人怕的狠角色,但一回到家,怎麼就……這麼慫呢?
被媳婦兒戳破,厲嘯寒又摸了摸鼻子,完了,媳婦兒現在不好騙了。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也沒事了,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我也尊重你們的處理方式。”
雲薇暖淡淡一笑說道,別說她還沒嫁進來,就算嫁進來,這件事她也不好去插手的。
“放心,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厲嘯寒摸了摸雲薇暖的臉頰,溫柔說道。
“你今天做得很好,幸虧你,才免去了我們許多的麻煩與尷尬,暖暖,謝謝你。”
聽到這話,雲薇暖莞爾一笑。
“那就儘快處理好,我……等你來接我回家。”
捏了捏厲嘯寒的手心,雲薇暖笑着離開,很快,一家人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
一旁,虞遠征看着史月嬅,低聲問道:“剛纔你給暖暖爸爸說了什麼?怎麼一句話,他就像是被人點了穴?”史月嬅一臉得意,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給他說,我懷孕了,他怕傷了我,自然不敢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