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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看着雲薇暖說道,眼底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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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坐直了身體,問道:“江莞幹了什麼讓嘯寒厭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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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嘯寒回家時,看到江莞將他房間裏的毛絨玩具拿出來玩,還用彩筆在上面繪了圖畫。”盧小昭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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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絨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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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的愛好是毛絨玩具?這……好吧,誰心底還沒住着個小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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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穿雲薇暖的心思,盧小昭失笑:“傻孩子,你別亂想,那毛絨玩具,是你送給嘯寒的,他一直很珍惜,一向都不讓別人碰的,結果那天,江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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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當年的事,盧小昭其實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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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兒子對這個毛絨玩具很珍惜,那天江莞拿出來時,她就該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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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礙於面子,或者說礙於人家是客人,她最終還是沒說話,甚至任由江莞在玩具上塗鴉,這才導致兒子回來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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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記得清楚,那次是兒子第一次與她頂撞,甚至爲此母子二人好多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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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他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而且那個毛絨玩具,後來也沒再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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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一愣,與厲嘯寒在一起這麼久,從未見過什麼毛絨玩具啊,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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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莞哪裏受得了嘯寒這種話,而且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她當即就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將那毛絨玩具割了個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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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苦笑說道,當她看到那毛絨玩具裏的填充物落了一地時,她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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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要不是我們攔着嘯寒,他只怕真要殺了江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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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盧小昭歉疚說道:“這件事,我覺得是我對不住嘯寒,我明知道嘯寒不喜讓別人進他房間,我還是讓江莞進去了,還讓江莞拿走了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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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盧小昭擡頭看着雲薇暖說道:“暖暖,所以媽媽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點經驗,往後對待平安與喜樂時,一定要尊重他們,一定要以他們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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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經過孩子同意的情況下,一定不要私自幫他們做決定,一定不要在孩子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行將他們的東西送給別人,更不要爲了所謂的面子而傷害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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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盧小昭一直都很內疚的事情,她爲什麼要爲了取悅別的孩子,而傷害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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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她,許多的家長都一樣,當別的孩子想要搶自己孩子玩具時,家長第一反應都是謙讓,都是教育孩子學會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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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孩子願意嗎?孩子爲什麼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給別的孩子?而家長,爲什麼不能站在孩子的角度好好考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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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笑着點了點頭,握住盧小昭的手說道:“我知道,而且,您將嘯寒與江寒都教育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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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毛絨玩具被撕個稀碎,嘯寒質問我:爲什麼要讓別人動他的東西?所謂的面子很重要嗎?所謂的好客之道,就是讓家人受委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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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當年與兒子的爭執,盧小昭眼中有淡淡的淚光。
“他當着那麼多客人的面與我爭執,我惱羞成怒,失手抽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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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哽咽說道:“暖暖,那一耳光下去,我就後悔了,我真後悔了,我怎麼能……能打他呢?他明明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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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沒多久,你就……出事了,嘯寒把自己關在房間許多天,只對着那個已經無法修復的毛絨玩具在發呆,他問我,是不是因爲他沒保護好這個玩具,你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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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的眼淚終於落下,兒子哽咽的聲音,兒子灼熱的眼淚刺痛了她這個當媽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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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聽着這話,心也無比難受,她抱着盧小昭的胳膊說道:“媽,別難過了,都過去了,你看,我和嘯寒現在不也好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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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瞧我,聊着天呢,怎麼說起這些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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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胡亂抹去眼淚,握着雲薇暖的手,擠出個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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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莞事後大約是後悔了,但道歉還有什麼用?嘯寒根本不理她,她也是走火入魔了,每天一封信,一直寫了好多年,那時候,說實話,我都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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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兩個人成年後,江家還曾提議說,不如撮合兩個孩子的婚事,當時,她其實也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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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多久,江莞的信忽然就斷了,而且她忽然出國留學,自此就再沒見過,甚至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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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都不太清楚,執着多年的江莞,爲什麼忽然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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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盧小昭一笑,說道:“這件事,大約只有江莞與嘯寒自己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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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雲薇暖不禁想起照片裏的江莞,她看上去神采飛揚肆意灑脫,並不像是……那種癡情到走火入魔的變態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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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照片也不是我弄到手機裏的,我也不傻,我怎麼會明知道事情真相後,還讓江莞摻和進你們的婚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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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如實說道,就算雲薇暖礙於面子不說什麼,自家兒子那關也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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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江莞的照片時,厲嘯寒面上無動於衷,但盧小昭分明在兒子眼中看到了寒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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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想起厲嘯寒之前解釋時那副無辜模樣,心裏默默罵了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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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狐狸,敢情是在騙她呢,還不記得江莞了?還與江莞沒關係?嘖,當年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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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昭看着雲薇暖,她正色說道:“所以暖暖,咱們換個伴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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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江莞許多年沒再出現過了,但所謂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江莞現在是什麼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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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照片忽然出現了,總讓盧小昭覺得不安,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與這江莞離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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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盧小昭眼中的擔憂,雲薇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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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都聽您的,江莞與嘯寒當年的事,大約也有不少人知道,讓她做伴娘,確實也不合適,正好我在國外留學的一個同學要來參加婚禮,讓她做伴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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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薇暖笑着說道。倆人沉默了一陣子,雲薇暖看着盧小昭,忽然問道:“那如果,江莞一定要做伴娘,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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