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前排的乘客已經被嚇傻了，從他嘴裏不斷髮出尖叫聲。
“馬天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大吼一聲。
“冶，別跟他廢話，直接把他的魂打散。”
“我們現在處於下風，還沒等動手就連車帶人掉進水庫裏了。”我往窗外瞟了一眼。
馬天光轉過頭看我，“你還算有點腦子，就算你知道了也無妨，因爲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左邊的男人聲音顫抖的問道：“什麼結果？我女朋友是不是你害死的？”
“給我陪葬的人多了，可就算你們都死了，還是沒有人能夠找到我的屍體。”馬天光眼神暗淡的低下頭，而他的身上正在滴水，渾身溼透了，彷彿被浸泡過一樣。
我伸手去抓他，卻從他身體穿過，既然他不是實體，怎麼能夠控制這輛汽車。
“你先不要急，也許我們可以幫你。”
“哈哈哈。”馬天光大笑，彷彿我說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之前的那些人也說幫我，可是我不信。”
說完，他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的前半已經離開了土壩，前後搖晃。
“快放我出去。”坐在前排的乘客不斷的踹車門。
“你不要動，再亂動我們都完蛋了。”安晨想要上前制止他，可是身體剛一前傾，車子又猛烈的朝下晃幾下。
我立刻拉着安晨往後靠，把所有重心向後移，也多虧我們見得世面夠多，表面上還繃得住。車上的其餘兩個人就慘了，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
“叫吧！盡情的叫吧！”馬天光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你們越是痛苦，越是掙扎，我就越是開心。”
“你就是一個變tai。”
“說我變tai，那好，我就讓你們嚐嚐滋味。”馬天光話音剛落，車子就像蹺蹺板一樣，在壩上來回晃。
“看來你害了很多人，我早就該處理你了。”就是因爲我們處於劣勢，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就變本加厲的折磨我們。
我和安晨互相對視，“也許我們命大死不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說完我咬破中指，躬身上前勒住馬天光的脖子，用血點在他眉心處，還未念古語，他就逃的無影無蹤了。
車子快速墜落在水庫裏，車內一點一點被水淹沒，無論我們怎麼踹車窗，就是打不開。
安晨張了張口，在水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車裏的另外兩人都已經停止掙扎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快速在腦海中搜索自己在典籍中看到的知識，不管馬天光出於什麼樣的死因，他都不可能開着自己的車到處亂跑，想到莫尋她們是突然出現在馬路上，所以避閃不及，纔出了車禍。
我靈光一閃，這就對了，只要我們不要掙扎，也許這車就消失了。
我立刻抱住安晨，給他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我閉上眼睛，憋住氣，如同死屍一般，任由自己在水中漂浮。
果然，座位的束縛消失了，此時我們沉到最底端。我拉了拉安晨，見他睜開眼睛，我才放心。
我轉頭尋找安晨，卻發現這周圍不止這一具屍體。
安晨游過來拉住我，指着正前方，那邊漂浮着不下二十具屍體，從那些屍體的表情上看，他們都經歷過極度恐慌的事情，更像被嚇死的。
在水裏久了，供氧不足，我和安晨迅速向上遊，這些屍體應該都是失蹤的人，那就死的時間也很久了，爲什麼他們的相貌看起來還如此清晰？
眼前飄浮過來的男人，他的視線恰好與我相對，我有種錯覺，好像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我身上。
安晨抓住我的手，他整個人往下沉，我低頭一看，剛纔的那女人，正抓着安晨的腳踝往下拉。
突然姜大壯在海底被黑霧纏住的那一幕浮現在我腦海中，不，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好兄弟了。
我抓住安晨的手緊緊不放，而此時周圍的那些浮屍也都跟着動起來了。見到安晨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那些浮屍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長時間耗在水中我和他們拼鬥越來越乏力了，我依舊緊緊抓住安晨的手不放。
他苦笑着甩開我的手，撲向那些纏過來的浮屍。在這生死攸關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死馬當活馬醫，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努力回想當時在學校樹林中，父親上我身對付王三使出的淨魂咒，不管我現在的能力夠不夠，我照葫蘆畫瓢使出來。
只見一道光在水中產生巨大的波動，那些抓住安晨的浮屍被震開，然後慢慢漂浮。
我卻渾身無力不斷下沉，看見安晨奮力朝我游過來，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知何時我竟置身於沙漠中，這裏寸草不生，漫天黃沙和無窮無盡的荒涼，我記得這個地方，那次住院我曾經來過這裏。
前方應該還有一個廢棄的房子，不對，我剛纔明明在水裏，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來不及多想我朝着正前方奔跑，翻過了一個又一個沙坡，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真的發現那個廢棄的房子了。
我記得這附近還有槍支和刻着鬼氏家族古文的子彈。
我緊緊的握住槍支，做好戰鬥準備，想必那一團團的黑霧就要來了。
就在這時一抹白紗出現在房子附近，我快步走過去，驚道：“鬼凝？怎麼會是你？”
鬼凝不理我的問題，一臉苦笑地看着我，“無論我們有多強大的預知能力，命運還是無法更改，我千年未進輪迴，對此依舊無能爲力。那就用我的靈與金結契，讓你的記憶永存。”
她的靈我交給姚九貞了，而姚九貞就藏在我脖子上的掛件裏。
只見鬼凝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一滴水滴沒入我的眉心，我心中便多了一份憂傷。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命運到底是什麼，儘管我努力讓自己變強大，但記憶永存，這樣的重擔我怕我真的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