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都是我自己把自己殺掉的兇器。
絕望,無助。
我將匕首握在手中,難道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我死了,一切真的就能結束嗎?
我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匕首,若真的刺下去,我不甘心。
不,不對。
匕首,屍體,若我此刻自殺,這個位置也應該有很多屍體纔對。
我必須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立刻起身,將匕首丟掉,大步朝集中營的方向走去。
到了營地附近,只見火光沖天,而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爲灰燼。
“大火。”
我被眼前的大火驚呆了,我記得,第一天來島上的時候,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救火。
遠處水域上,點點亮光攢動,由遠及近,一艘無比熟悉的大船出現在我眼前。
而之前停在岸邊的船,已經消失不見了。天還不算大亮,我慌忙的躲到山石後面。
船逐漸靠近小島,我看清站在船頭的人,鐵血。
緊接着,二三十個被黑布套住頭的人,他們雙手被繩子綁着,被鐵血的人推推搡搡帶下船。
所有被綁的人跪在地上,然後黑布被一個個摘下,露出熟悉的臉。
我與林峯就在其中。
我是誰,人羣中的“我”又是誰。
他們接下來做的事情,就是我之前登島後做的事情,先是把大火撲滅,然後收拾燒燬的營地,再重新搭建。
把營地裏發現的屍骨,都扔進了水域。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我不能認命,我要逃離這裏。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我從水裏游到船邊,利用事先準備好的工具,上了船。
在船上我找到了一套衣服,把之前的衣服脫掉,換上更加保暖的衣服。
看着鏡中人,我,變成了……黑衣人。
我知道鐵血現在訓練他們,根本不會上船,我又找了許多喫的,裝進揹包,找到救生船。
放下救生船,我跳到船上,想必這邊動靜,很快會把鐵血的人吸引過來。
“想跑,哼,找死。”
一道身影從大船上跳到救生船上,他手持匕首刺向我的脖子。
我揮起船槳阻擋,逃過一擊,若要與他糾纏下去,鐵血帶人一到,我必死無疑。
我轉身朝水裏一躍,肩膀上傳來劇痛。
水,冰冷刺骨,我知道傷口沒有刺中要害,只能,努力的向前遊,不能被他們抓回去。
我感到很冷,是要死了嗎?
……
等我有意識時,已經被水衝到岸上,依舊是島上。
我打量周圍,地上被人寫了字,許是被水沖刷過,只能勉強分辨出大致內容。
我沒有逃出去,這裏是小島的背面,鐵血不會帶人來。
眼前的文字,應該是上一個“我”留下來的。
死循環,殺陣。
爲什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到底是誰?林陽?
若要出去,應該殺光所有人才可以。
打定主意後,我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我若死了,新上岸的林陽就更不可能逃出去了。
避免再次陷入死循環,我要加快進程,在鐵血下一次到達之前離開這裏。
我拔出插在右肩上的匕首,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匕首是這麼來的。
我在周圍發現一個揹包,包裏有治傷的藥,想必之前的“我”也是費盡心思。
等我走到營地附近時,已經過去很多天了。
趁着林峯落單時,我攔住他的去路。
“你是誰?”
“我是一個能幫助你們逃出去的人。”
我故意將自己的聲音壓的很低。
“逃出去,怎麼可能?沒有人能扛得住鐵血的手段。”
“你們今晚行動,鐵血必死無疑。”
“你…要我做什麼?”
林峯警惕的看着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別妄想威脅我。”
“今天晚上刺殺鐵血,你或者林陽只能有一個人跟我一起。”
“不用林陽,我跟你一起。”
我與林峯約定好時間,他就離開了。而我又做了一件大事後,就藏起來了。
鐵血平時很少落單,除了打牌,喝酒,就是折磨島上的人。
我和林峯潛到船上,在迴廊裏一前一後堵住鐵血的去路。
“鐵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想殺我的人多了。”
鐵血一臉的不屑,吐了一口吐沫,擺出迎戰的姿態。
我拿着匕首直刺他的要害,他閃身躲過,提腿側踢。
我腰間喫痛,沒想到他的腿上功夫狠辣,感覺自己的肋骨快要斷了。
林峯上來幫忙,船上回廊空間不大,很難施展拳腳,我怕傷了林峯,下手就有了顧忌。
鐵血似乎發現這一點,他處處避讓,故意讓我與林峯對上。
“你們的死期到了。”鐵血嘴角上揚。
不對,鐵血現在還死不了,這場刺殺毫無意義,我們必須離開,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我們走。”
“想走,沒門。”
鐵血纏住林峯,船尾已經上來好幾人,我看一眼林峯,跑到甲板上直接跳進水裏。
我游到遠處,悄悄上岸。
找到我事先準備的麻袋,看着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我把麻袋裏的人拉出來,他渾身是血,是我在營地裏劫出來最懦弱的人。
“看着我的眼睛,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林峯,若是敢多說什麼,我立刻殺了你。”
“我是林峯,我是林峯。”
也不知他是害怕我的威脅,還是怎麼,整個人都顯得呆愣愣的。
入夜後,我帶着他潛上船。
現在鐵血應該和衆人一起用餐。
我找到他們關押林峯的地方,他們還真放心,竟無人看管。
我把兩人互換,帶着林峯逃走,讓他在小樹林掩埋屍體的地方等我,到時候林陽會與他匯合。
與林峯匆匆分別後,我快速來到營地外邊守候,看着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幕幕。
那人並非林峯,卻比林峯還要入戲,跪地求鐵血的樣子,情真意切。
僅憑威脅,我的震懾力遠遠不如鐵血,可那人爲何會如此聽話?
我的眼睛,對,沒錯。
他,也許被催眠了。
我越來越覺得心中想法是對的。
如果不是與黑衣人對視,他的攻擊就不會停滯,更不會被我反殺。
而黑衣人就是我自己。
要想逃離就必須與營地裏的“我”對戰,而我絕對不能看對方的眼睛。
想通了這一切,我就需要找人來驗證。
就拿鐵血開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