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惑之際,腳下的陣文出現變化,一分爲二,一黑一白,依舊是同樣的陣文,逐漸縮小,慢慢上浮到我們中間。
我倆的目光都集中在黑白陣文上。只見白色陣文懸浮在他額頭的正前方。
不多時,他額頭上顯現出散發着不同光芒的印文,我數了數,足足有八道。
沒想到,巫馬閒實力居然這麼強。
白色陣文直接蓋在八道印文之上,將其他印文的光芒壓住。
原本五顏六色的印文,此刻全都變成了白色,然後陣文與印文同時消失。
再看懸浮在我們中間的黑色陣文。又一次一分爲二,分別懸浮在巫馬閒的雙目之前。
他眼中有淡淡白色印文浮現,黑色陣文直接沒入他的雙眸,與印文一同消失。
“契約已成。”
我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彷彿來自遠古,悠遠綿長。
巫馬閒與我對視,眼中閃過不可思議,他也聽到聲音了。
不錯,《陰司手札》中大部分的召令都與冥王有關,甚至有些陣法都能看到冥王的影子。
我雖從藍珂那裏證實冥王真的存在過,可靈師界畢竟沒有文獻能夠直接證明他的存在。
況且時間久遠,根本無法判斷。久而久之,就成了傳說。
所以我纔會覺得剛纔的聲音太過玄幻,讓人不敢相信,卻又不能否認。
據我判斷,那聲音應該是來自類似締結契約的監督者。
“完事了?”
極其不和諧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轉頭看向門口,爲首的是東方悠,明修與滄洛正一左一右的拉着她。
在她身後還圍着黑壓壓的一羣人,都張着嘴,瞪大眼睛震驚的看着我。
東方悠一臉盛怒的看着李暢,滄洛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唯有明修眼中毫無波瀾,就連平時不太愛講話的明喬也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光看她們的表情,還以爲李暢是個渣男,辜負了東方悠。
“巫馬閒,你覺得耍我們玩很有意思嗎?”
“我不是有意欺瞞大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苦衷?巫馬家族的大少爺,能有什麼苦衷,還是說你隱藏身份,等着時機成熟,就把我們都滅了?”
“小悠,別激動,先把事情瞭解清楚,他與鬼冶簽了靈契,不會輕舉妄動。”
“小悠你放心,若他真做出背叛我們的事情,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明喬眼中起了殺意。
東方悠狠狠瞪着李暢,恨不得現在就給巫馬閒好看。
要不是我擋在李暢身前,她早就衝過來了。
“這裏太擠了,我們出去說。”
我拍了拍李暢的肩膀,率先邁開腿。
衆人紛紛讓路,看我的目光多了幾分畏懼。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大家都沒走,甚至聚集在大廳的裏的人,又多出很多新面孔。
我讓安晨安排大家先回去,反正後面接觸的機會還多,不急於一時。
有很多人不想走,想留下來繼續看熱鬧。但又怕被方小美說,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大廳中,就剩下我們幾個,屋內一片沉默,大家你看看,我看看你,沒有一個先開口。
大家都不說話,乾坐着也不是辦法,我率先打破沉默。
“李暢就是巫馬閒,他已經向我承認了。我不知道你們家族之間有什麼矛盾,講出來,大家一起協調。”
“砰。”
東方悠猛拍桌子,“血海深仇,能協調的了嗎?”
“血海深仇,有點誇張吧!”
滄洛橫了一眼方小美,目光冰冷,猶如一記刀子。
方小美撇撇嘴,扭頭不看滄洛。
姜大壯看看東方悠,又看看李暢,愣是忍住一句話沒說,還真有點不像他。
聽鬼靈說平時姜大壯和李暢關係最好,眼下這種情況,他不開口維護李暢到也是明智的。
在情況不明朗的時候,維護李暢,只會更加激怒東方悠。
“你先別激動,有什麼事大家攤開說。”
“我和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東方悠,那你想怎麼對李暢,殺了他?”
東方悠冷哼一聲,怒視着李暢,卻也沒說話。
應該還沒想好怎麼做,只是聽說他是巫馬家族的人,很憤怒。
“大家相處也有三年左右的時間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每個人什麼樣大家都清楚。李暢的功勞,更是有目共睹。”
“東方悠你上次受傷,還是李暢揹你去的醫院。”
“還有滄洛,你和修老大打架,還是李暢從中調和,也被你們誤傷了。”
“安晨說的沒錯,他做的這些事兒,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安晨和鬼靈一唱一和,替李暢說好話。
“早知道他是巫馬家的人,就算疼死我,我也不會欠他人情。”
東方悠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可我確實不知道與東方家有什麼血海深仇。”
“好一個不知道,憑你一句不知道,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死人就能復活嗎?”
李暢低頭不語,這一刻,他說什麼都是錯的,越解釋,越被針對。
“東方悠你冷靜點,別光顧着自己生氣,給大家講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們也好幫你。要李暢真有問題,我們也不姑息。”
姬月邊說邊遞給東方悠一杯水,故意沒提巫馬家。
“東方家的家訓,遇到巫馬一族的人,見一個滅一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麼久,我們還把他當兄弟,真可笑。”
“巫馬一族曾經差點把東方家滅個乾淨。消失這麼多年,現在終於不再做縮頭烏龜了嗎?”
東方悠語調高昂,質問着李暢。
“從我出生到現在,從沒聽說過東方家,至於滅族,我真的不知道。”
李暢一臉委屈的看着東方悠,欲言又止,最後沒再繼續說下去。
“狡辯。你就是……”
“巫馬閒,巫馬家族嫡長子,只可惜巫馬一族重女輕男,從你妹妹出生之日起,你註定成爲家族的棄子。”
明修說話的語氣很輕,但李暢雙拳緊握,手指微微泛白,並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