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問的時候,也有人站在旁邊聽了聽,等秀兒登記完感恩戴德的離開後,又有人陸陸續續來問了。

    不過半個時辰,陸文欽這邊兒已經登記了有三十個人了。也不知道是誰給沈婉打了廣告,又來了許多人,將她這招聘的小攤子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真的二兩銀子一個月嗎?”一個穿着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張着一口大黃牙,衝沈婉問道。

    沈婉皺了皺眉道:“真的二兩銀子一個月。”

    中年男子笑道:“那算我一個,我也要去。”

    “也算我一個。”

    “我也去。”

    沈婉深吸了一口氣,給知秋使了個眼色。

    “大家安靜一下。”知秋擡着手往下壓了壓。

    待衆人安靜下了了後,知秋才高聲道:“我們只招年紀十三到四十干淨勤快的女子和男子。女子招八十個,男子招二十個。”

    那邋遢的中年男子道:“我三十九,正好合格。”

    知秋面帶微笑的看着他道:“不好意思,您不符合我們的招工要求。”

    都已經邋遢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說他合格?

    “怎麼就不符合了?”邋遢男叫了起來。

    知秋依舊面帶微笑很委婉的道:“你的個人衛生不太符合我們的招工要求。”

    邋遢男瞪着發黃的眼珠子,衝知秋喊道:“你們瞧不起我,嫌我髒是吧!”

    秋菊將那男子喊的時候口水噴了出來,都快噴夫人臉上了,便忙用袖子擋住了夫人的臉。

    她瞪着那邋遢男道:“你喊什麼喊?誰瞧不起你了?我們是做喫食的,自然是要招愛乾淨講衛生的人。若是做喫食的工人身上都不乾淨,做出來的東西還能喫嗎?你不符合我們的招工條件,還得逼着我們強招了你不成?”

    “你不符合就趕緊走,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就是,身上的臭味兒都快薰死人了,還來這兒湊熱鬧,別丟人現眼了,快些走吧!”

    不少等着問話登記的人,都一臉嫌惡的攆起那邋遢男來。

    “你們就是瞧不起人,狗眼看人低。”邋遢男罵罵咧咧的走了。

    招工繼續,每一個符合條件的人,沈婉都會簡單的跟她們聊幾句,問問家庭情況。從言談舉止上看看這個人行不行,覺得行的,她纔會讓陸文欽做登記。覺得不行的,就會跟對方說他不適合這份工作。

    一直招到中午,女的登記了六十個,男的登記了十九個。

    她們也在摘星樓簡單的吃了個飯,飯罷,沈婉就犯起困來。於是,她便在雅間午睡,知秋和陸文欽在下面招工,而秋菊不放心非要在雅間兒裏守着她睡。

    下午的人,很明顯的比上午少了很多。知秋和陸文欽面了十幾個,覺得都不太合適,便都沒有要。

    “陸文欽?”

    陸文欽正在問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家庭情況時,卻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擡起頭,看着來人擰起了眉。

    “大哥。”

    陸長根抱着胳膊,笑着走了過來。

    “喲!還真是你。”別人說看到他弟弟在這兒招工,他不信,便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是他。

    陸長根上下打量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番,見他身上的穿得是細棉布衣裳,衣裳一看就是新的,臉上也長肉了。看來是謀到了一份好差事,還幫主家招起工來了。

    他那主家招的普通工人就是二兩銀子一個月,那他這個招工的少說也是個管事,那銀子肯定比工人要高出許多。

    上個月,他去找這弟弟要錢,沒見着人。聽鄰人說,他找了個活計,搬到主家家裏住了。鄰人也不知道他主家是哪一家,這些日子他可一直都在找他呢!

    陸文欽擰着眉沒有說話。

    “看你這樣子,日子是過得不錯,可憐娘她老人家現在還在牀上躺着,等藥喫呢!”陸長根說着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知秋看了陸文欽一眼,她也聽說過,這陸文欽是爲了躲他這吸血蟲哥哥和爹孃,才搬到山莊去住的。

    如今他哥哥又找上了他,他還會不會給銀子呢?

    他娘上次才和他哥去家裏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不說,還將文之給打了,他纔不信他娘還病着呢!

    陸文欽咬了咬牙,從懷裏摸出二兩銀子,放在桌上道:“我只有這麼多了。”

    陸長根兒忙將銀子抓到手裏,踮了踮揣進了懷裏。

    見此,知秋閉着眼睛搖了搖頭。雖然說,孝敬父母是應該的,但是也不是這麼個孝敬法。

    陸長根雖然不信陸文欽只有這麼點兒銀子,但是因爲他有事兒想陸文欽幫忙,便打算先放過他。

    “文欽我聽人說,你主家招工,二兩銀子一個月,你看看把我和你嫂子也給招了唄!”二兩銀子一個月,兩個人便是四兩銀子一個月,一年那可就是五十多兩呢!這是多大一筆進項?幹上三五年他們家都可以當財主了。而且,文欽是管事,他和婆娘還可以只拿銀子不幹活兒。

    陸長根想得很美,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陸文欽深知自己這大哥和嫂嫂是什麼德行,自然不會答應。

    “不行。”陸文欽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怎麼就不行了?我都聽人說了,四十歲以下的男女都是可以的,我三十五,你嫂子三十三,正正好嘛!”

    陸文欽正色道:“這份工作不適合你和嫂子,而且我娘不是還病得在牀上躺着嗎?你和我嫂子都出來做活兒了,誰照顧她?”

    “她好着呢!要……”陸長根一時激動竟說漏了嘴。

    “陸文之你可姓陸,有了好事兒應該想着陸家人才是。”

    陸文欽在心中冷笑,你們有好事可曾想到過我呢?

    “不對”知秋忍不住開了口,看着陸長根道:“他拿着我們主家給的銀子,住着我們主家給的屋子,應該想着我們主家,爲我們主家把好關,不將那渾水摸魚的人招進來纔是。”

    “你是什麼東西?我與我弟弟說話,哪裏有你插話的份兒?”陸長根衝知秋喊道。

    在他看來,這小娘們兒就是一個小丫環,跟他弟弟陸文欽這個管事是沒法比的。

    “大哥不得無禮。”陸文欽低聲斥道。

    知秋看着陸長根兒笑道:“小女子不才,管着主家的所有生意,而令弟不過是一個賬房而已,你說我是個什麼東西?就憑你方纔說的那些話,我說不招你,便不招你,陸先生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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