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妻臨門:夫君求和離沈婉宋恆》

    兩個月後

    雲川縣,山坳村。

    “大牛他們打獵回來了。”原本寧靜的小村莊,因爲男人們打獵回來了,而沸騰了起來。

    雲川縣緊挨暮雲城,暮雲江穿縣而過。

    山坳村顧名思義,那便是在山坳裏了。山坳村是在大川山的山坳裏,因爲在山坳裏,所以比較封閉,村裏的人靠山喫山,皆以打獵爲生。因爲離鎮上比較遠,所以村民們也只有在賣獵物的時候,纔會去鎮上。不過,由於去鎮上的路,與去暮雲城的路差不多都要走上三個時辰,暮雲城住的又都是有錢的老爺們,山上的野味兒在暮雲城更賣得起價,所以村民們更多時候都會選擇去暮雲城賣獵物。

    大川山背後連着幾座小山脈,那幾座小山脈的末端,連着的便是暮雲山。因爲暮雲山上有山匪,他們鮮少跑到山的背面兒去打獵。不過,幾個月前暮雲山上的匪被剿滅了,現在他們偶爾也會去暮雲山打獵。

    “大牛,你們又打了這麼多獵物啊!喲!還有野豬呢!”

    村民們圍着堆滿了獵物的板車,嘴裏發出驚歎的聲音。

    被稱爲大牛的男子,站在板車旁,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大牛可是咱們山坳村的福星,自從他來了,男人們出去打的獵物都更多了。”比平日裏,可是多了三四倍呢!獵物多了,就能去城裏賣更多的銀子,有了銀子大家夥兒的日子便更好過了。

    以前大家都是各打各的,上個月,大牛提出,村裏的壯年男子,一家出一個,打起一起上山打獵,打下的獵物所有人平均分配。

    山上有狼還有野豬,若運氣不好,還會遇到老虎,獨自打獵遇到這些猛獸會很危險。上個月,鐵頭在山上打獵的時候,就遇到了猛虎,被猛虎咬死了。嚇得村裏的人,都不敢上山去打獵了。

    然後大牛才提出了大家一起打獵的想法。他們原本是不想這麼做的,畢竟自己打多少都是自己的不用分給別人。但是,他們也不想自己的家人,因爲打獵丟了性命。村長又讓他們先試試看,於是他們便聽了村長的試了試。

    這一試,他們發現還是一起打獵好啊!遇到猛獸了,大家還可以一起圍獵。這猛獸的肉不但能賣銀子,這皮毛更是值錢得很。而且,大牛特別的厲害,在他的指揮下。他們不用像往日那般累,便可以獵到很多獵物。各家一分下來,能比往常分到多好幾倍的獵物。

    村長走了過來,看着滿車的獵物面露欣喜之色。

    “大牛,辛苦了。”

    大牛低着頭,向右梳的劉海,擋住了他的半張臉。

    “不辛苦。”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又渾厚。

    “大牛哥。”一個用木簪綰了個單螺,胸前垂着兩條辮子,膚色黝黑,五官端正的姑娘,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裙衝他跑了過來。

    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四十歲左右,有些駝背的中年男子,他穿着褐色的粗布短打,衣服上還有補丁。

    “英花和老三來啦?”

    這老三姓張,是英花的爹,在家排老三,上頭有兩個姐姐,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山。

    “嬸兒”英花笑着喚了那與她們打招呼的婦人一聲,便走到了大牛身邊站着。

    在村長的住持下,大家分配了獵物,歡歡喜喜的拿着分配到的獵物回了家。

    而大牛,扛着半扇野豬肉,拖着一隻傻狍子,跟着英花父女往家裏走。英花的手裏,還提着兩隻撲騰着翅膀的野雞。

    村長婆娘提着兩隻兔子,看着三人的背影,說:“大牛這人還真個能幹的,若不是破了相,跟英花還挺般配的。”

    這大牛是二月裏,英花父女去暮雲城賣獵物,在江邊救回來的。也不知道他是遭了什麼難,衣裳破敗不堪,渾身的傷,右臉上還劃了長長的一條疤。那條疤從眉骨到下巴,看着十分嚇人,若不是因爲那條疤,他倒是個頂英俊的男子。

    當時他們都以爲大牛活不了了,可張老三不想放棄,愣是靠着在山上採的草草藥,把大牛給救了過來。這人醒了,腦子卻壞了,壓根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

    張老三父女本就是個心善的,便將大牛留了下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把大牛留下來,還真是留對了。

    村長就一個女兒,早些年就嫁了出去。家裏並無壯年男子,因爲是村長,又住持着分獵物的事兒,所以每回打獵回來,他們家也會分上一點兒,只是比出了人的家裏要分得少一點兒。

    村長瞪着眼珠子道:“破了相又咋的?只要人老實能幹就成。我看大牛不孬,配得上英花。你們這些老孃們兒,懂個求?”

    他都尋思好了,若大牛真在山坳村紮了根兒,他就去鎮上的衙門把大牛戶落在山坳村,再過幾年便把村長之外傳給大牛。

    大牛是個聰明的,老實人也能幹,有他做村長,一定能帶領他們山坳村的人過上好日子。說不定,還有可能帶着村裏的人走出山坳村呢!

    他前兩日,探了張老三的口風,張老三對大牛也很是滿意呢!現在就是不知道,英花是咋想的?

    不過英花也十九了,也該嫁人了。

    英花以前本是訂過親的,只是她本來要出嫁那一年,她娘病死了。要守孝三年,對方是外村的,急着抱孫子等不起,便將英花退了。

    英花守完孝,便成了老姑娘,加上又被退過親,便更沒人上門說親了。

    “是、是、是我懂給求。”村長媳婦兒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張家父女回了家後,英花便割了一大塊豬肉,去竈間準備晚飯了。

    大牛將手洗了,便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着西沉的太陽,想着,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該往何處去?

    自他醒來後,他日日都在想,他是誰?從哪兒來?該去向何處?可就是想不起來。剛醒來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記憶都沒有,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三叔給他起了大牛這個名字,然後人人便叫他大牛。

    可是他知道,他不是大牛,但是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聽張三叔說,他被救起的時候,身上就一件破爛不堪的裏衣,連外裳都不曉得哪兒去了。

    昨日夜裏,他夢見一個女人背對着他哭。然後,他還衝那個女子說:“是我對不起你。”

    在夢裏他很想看看那個女人的臉,但是卻始終看不到。他的哭聲,扎得他心窩子疼,他想安慰那個女人,但是喉嚨卻像被手掐住了,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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