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花將銀子揣進了懷裏,那一千個銅錢因爲太多,所以只能用布巾裹好抱着。

    “我瞧着你的獵物都挺好,你日後若再有了,可以直接往我這酒樓送,我還是按市場價收。”他瞧着這漢子人挺不錯的,一點兒都不像山裏漢子。所以他願意收他的獵物,而且,有人直接送來,他也不用出去買了。

    大牛一聽,忙點着頭道:“好,謝謝掌櫃的了。”

    於掌櫃笑了笑道:“謝啥呀!對了,若是你們獵到狐狸,狼,兔子,我們也是收的。我們東家在皇城有皮毛店,也收這些皮毛。”

    皇城?這兩個字像是撥動了大牛的某個神經一樣,他覺得這兩個字他很熟悉,也莫名的覺得很親切。

    “掌櫃的,皇城離這兒遠嗎?”大牛看着於掌櫃問道。

    於掌櫃想了想道:“也不算太遠,坐馬車的話,也就十多天的路程。怎麼?你想去皇城。”

    大牛沒有說話。

    英花看着他皺起了眉,好端端的,大牛哥爲什麼要問皇城?

    於掌櫃又道:“也是,凡事東宸百姓,有生之年都該去皇城瞧瞧,那可是咱們的都城,是皇上住的地方,可熱鬧,可繁華了。”

    大牛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皇城瞧瞧。”

    大牛和英花離開了酒樓,時候還早,還不到喫飯的時間。英花便帶着大牛買起東西來,英花在前頭買,他就拉着板車跟在她身後。

    英花進了一家平價布莊,大牛放下板車,站在板車旁等着。

    爲何他會覺得皇城很熟悉,很親切呢?難不成,他是皇城人?可是,他若是皇城人,又爲何會在此地受傷,被張三叔他們救了呢?

    若是去了皇城,他會不會又想起自己是誰來了呢?

    他忽然又想起了夢中的那個女人,她會不會也在皇城呢?若她真是他的妻子,會不會還在等着他回家呢?

    大牛決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去皇城一趟,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是誰?

    今日進城,他本想看看有沒有人認識他的。但是於掌櫃看到他的臉後,都被嚇成了那樣,爲了不嚇到別人,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牛哥,你看我買了兩匹布,藍色的是給你和我爹做衣裳的,粉色的是給我做衣裳的,你看是不是很好看。”英花獻寶似的抱着兩匹布,讓大牛看。

    大牛回過神,看着她手中的兩匹布皺了皺眉道:“你膚黑,穿粉色不好看。”

    “……”英花被他這話給打擊到了,臉上的笑容迅速消息,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就喜歡粉色。”說完,她賭氣似的,把兩匹布放在了板車上。

    粉色這麼好看,她穿着怎麼就不會好看了?大牛哥也真是的,一點兒都沒眼光,也不會說話。

    大牛皺了皺眉,他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她怎麼還生氣了呢!

    買完布,英花去買了朵粉色的絹花,又去糧油鋪子買了些米麪還有油。

    買完後,二人才到城門口的餛飩攤兒,要了了三碗餛飩。因爲餛飩量少,大牛要喫兩碗才能勉強喫個七分飽。

    等餛飩的時候,還在生氣一直都沒有跟大牛說話的英花,有些繃不住了。因爲,她不跟大牛說話,大牛便也不跟她說話,也不曉得哄哄她。

    “大牛哥,你想去皇城嗎?”她到底是繃不住先開了口。

    大牛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決定,這幾天多打些獵物。賣了的銀子,跟張三叔他們對半分,等攢夠了二十兩銀子,他就出發去皇城。

    英花笑着道:“那以後我陪你一起去,聽那掌櫃的說了,我也想去皇城瞧瞧了。”

    等她和大牛哥成了親,再攢下些銀子,便一同去皇城瞧瞧。

    “客官你們的餛飩來了。”老闆娘將餛飩端上了桌。

    二人沒再說話,都專心的喫起餛飩來。

    喫過餛飩,二人便出了城,往山坳村走。走到村子裏的時候,日頭的偏西了。

    “喲!大牛和英花回來了呀?你們這是去城裏了?”住在村口的大娘,正在門口摘菜,看見二人拉着板車,那板車上還又不少東西,便高聲問道。

    英花回道:“去暮雲城將昨日的野豬肉和狍子賣了。”

    那大娘又道:“看來是賣了個好價錢呢!買了這麼些東西。”

    也是有了大牛,以前張老三家哪裏會這樣買東西啊!張老三打獵物換的銀子,也就夠他們父女倆溫飽。

    “是啊!”英花沒什麼心眼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嬸兒我要趕回去做飯,先走了。”英花衝那嬸子揮了揮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了家,將東西都搬進屋後,英花便去了竈間做飯。

    她殺了只野雞,做了小雞燉蘑菇,還炒了個肉和青菜。

    晚飯做好,天已經快黑了,張家點起了油燈。

    “英花,去將爹的酒拿來。”張老三衝剛盛好飯的女兒說道。

    “好,”英花紅着臉去拿酒,她曉得,爹是要提她跟大牛哥的婚事兒了。

    英花將張老三喝得還剩一半的酒拿了出來,還拿了兩隻酒杯出來。

    張老三接過小酒罈,將一個酒杯放在了大牛面前,笑着道:“來大牛,陪叔喝點兒。”

    大牛沒有推辭,說了聲:“好。”

    於是,兩人便邊喫菜邊喝起酒來。飯喫完,酒也喝完了,張老三喝得滿臉通紅,大牛卻像沒事兒人一樣。

    英花收拾了碗筷,去竈間洗碗,將堂屋留給了她爹和大牛。

    她走了,她爹纔好和大牛哥提那事兒。

    不過,她將碗筷拿回廚房後,便又折了回來,躲在連着竈間的門後偷聽。

    “大牛啊!叔問你個事兒?”張老三開了口。

    大牛:“您問。”

    “你覺得英花咋樣?”張老三看着他問。

    “挺好的。”英花的確挺好的,能喫苦又孝順。

    聽見大牛說她挺好的,躲在門後的英花捂着嘴笑了。

    “你不嫌棄她年紀大?”

    大牛皺了皺眉,然後回道:“不嫌棄。”

    英花年紀大不大的,與他也沒啥關係,他有啥好嫌棄的?

    可是,在張老三和英花聽來,他不嫌棄英花年紀大,就是他對英花很滿意,心裏也有英花。

    “你不嫌棄英花就好,大牛啊!你雖然來家裏只有幾個月,但是叔已經將你當家里人了。我覺得你人挺好,踏實能幹,英花也這樣覺得。既然你覺得英花挺好,也不嫌棄她年紀大,那咱們就找村長看看日子,把日子定下來吧!”

    把什麼日子定下來?大牛一臉懵的看着張老三。

    “定什麼日子?”他問。

    張老三笑着道:“自然是把你和英花成親的日子定下來呀!”

    大牛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也明白了,張三叔問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不行!”他大聲的喊了出來,張老三都被他嚇了一跳。

    聽得大牛哥忽然大喊不行,門後的英花頓時變了臉色。

    不行是什麼意思?大牛哥不願意和她成親?

    大牛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那般激動的說不行,他心跳得如鼓擂,呼吸也加快了幾分。

    “啥不行?”張老三也變了臉色。

    大牛深吸了幾個口氣道:“我不能和英花成親。”

    “爲什麼?你不是覺得英花挺好,也不嫌棄英花年紀大嗎?”怎麼又不能和英花成親了呢!

    大牛道:“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不曉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家人。但是我瞧着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早已經有了家室,家中的人或許還在等着我回去,我又怎麼能與英花成親呢?”

    “說不定你根本就沒有家室呢?”英花紅着眼從門後走了出來。“你若有家室,家裏還有人,爲何都沒人來尋你?”

    張老三也道:“就是啊!”

    若他真有家裏人,不可能不來找他呀!雖然山坳村有些偏,也沒啥人曉得,可能找不到這兒來。但是城裏,也沒瞧見尋人的告示啊!

    其實,暮雲城前幾個月是貼過尋人的告示的,但是山坳村的人不識字,也從來沒有留意過什麼尋人的告示。加之,村莊比較偏遠比較封閉,村裏的人也不常進城,進了城後,也是賣了獵物就走,也不與外人接觸。所以,他們也沒聽說過,有誰在尋人的事兒。

    這個月,他們進城倒是進得勤了,但是那城裏的尋人告示早就撤了,城裏也沒人再談論尋人的事兒。

    大牛有些難過的低着頭,若是他是有家有室的人,爲何他失蹤這麼久了,還沒有人來尋他呢?難道,他真的沒有家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