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幺子和孫兒離開的身影,陸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環視了這氣派地偏廳一圈兒又開始念:“出息了,富貴了,嫌棄爹孃了。”

    三丫看了眼爺爺奶奶,只覺得他們真的是臉皮厚得很。他們以前是咋對他小叔的?現在有什麼資格說小叔。

    奶奶和爹總是不停地問小叔要銀子,她們家在村裏那讓人羨慕的青磚瓦房,可都是他們從小叔那兒要來的銀子建起來的。

    她爹流放了,娘要不是捨不得那青磚瓦房早就走了。

    “呀!宋夫人來了。”

    “真是宋夫人呢!”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與宋夫人一同喫席。”

    “文欽到底是面子大。”

    外頭忽然熱鬧了起來,陸家二老站在偏殿門口看着。只見穿着華貴的宋夫人,推着個稀奇古怪的小車,被兒子兒媳還有孫兒恭敬又熱情地迎進了院子中。那稀奇古怪的小車裏,還坐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藕粉色襦裙,頭戴金釵的少婦,和一個穿着綠色半臂上裳,穿着綠色羅裙,梳着丫髻的丫鬟。這兩人在文欽和知秋成親的時候他們見過,那時候那穿着藕粉色襦裙的少婦還是個丫環呢!

    瞧見害的自己大兒子受刑流放的人,被小兒子一家這般恭敬熱情地迎接,陸家老兩口的心裏又氣又恨。

    陸母地瞪着沈婉衝孫子陸必富說:“那就是害了你爹的人。”

    陸必富看着推着小車的華貴夫人,眼中迸發出恨意。就是這個人讓他爹被流放,害得他在村裏被其他孩子嘲笑。

    明明是陸長根自己造謠吃了官司,被流放了,被他造謠的沈婉纔是受害者。但在陸家老兩口和陸長根那媳婦兒和兒子眼裏,陸長根受刑流放就是沈婉害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這麼覺得。

    三丫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爹明明是自己害了自己,可她爺爺奶奶非說是人家宋夫人害的。她聽裏村裏的人說過,宋夫人是個頂好的大善人,讓好些人家裏都過上了好日子。

    她們村兒的秋桃姐姐就在宋夫人的泡菜廠做事,秋桃姐姐不過才做了半年,她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家都準備蓋新房了。秋桃姐姐模樣並不出衆,可是向她求親的人,都快將她家的門檻兒給踏破了。而且,求親的不只是周邊村的,還有鎮上的和城裏的呢!秋桃姐姐會有這麼多人求娶,都是因爲她在宋夫人的廠子裏幹活兒。她也好想去宋夫人的廠子裏幹活兒,可是秋桃姐姐說她太小了,宋夫人的廠子裏一般只要十三歲以上的。

    知秋怕前頭的人衝撞了沈婉,便領着他們到了後頭的小花廳。陸文欽和陸文之在前頭招呼客人,她在後頭陪沈婉。

    乳孃將蓁蓁抱進了小廳,知秋接過,抱着蓁蓁走到了沈婉面前。

    惠兒和秋菊把腦袋湊過去看,原本閉着眼睛的小奶娃,睜開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看她的姨姨們,還抿着脣露出了一個靦腆地笑。

    “喲!她笑了。”惠兒笑着道,“這孩子真文靜,長得像陸管事。”

    秋菊伸手點了點蓁蓁的臉,笑着道:“天吶!太好乖,好可愛。”

    沈婉抱着小子安站了起來,也說:“這孩子可長得真好,安安兩個月的時候還沒她這麼大呢!”

    小子安瞧着小奶娃,因爲是頭一回見,所以新奇得很。可他又不知道這是什麼,指着小奶娃,嘴裏叫着:“娘”,想讓娘給他說說。

    沈婉笑着道:“這是妹妹,蓁蓁妹妹。”

    小子安噘着嘴喊:“美美,真真……”

    幾個大人都笑了,小子安覺得大人的笑,是對他的表揚,便又喊:“真真,美美。”喊完自己也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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