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幾日能來殿內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榮幸。”
殷華月頗爲滿意的點點頭,滿眼笑意的看着她。“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聽暖。”
“煙雨醉巷,涼城聽暖。好名字,明日你便來殿內伺候吧,燈荇一個人忙不過來。”
那小丫鬟先是一愣,然後是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臉龐微微發紅,一下子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
“殿下……奴婢、奴婢……”
殷華月看着這不知所措的小丫頭,與當初的燈荇還頗有幾分相似。
“聽暖。”
“是!”
看她被嚇得一個激靈,殷華月一陣失笑。“你過來。”
聽暖緩緩過去,殷華月一下子拉住她的手。“在我殿內伺候的丫頭要說‘我’或者自稱姓名,不要說奴婢。”
“是……是。”
“還有,我風華殿的貼身丫頭。身份和普通的丫頭不一樣,你不必對宮裏那些嬤嬤之類的人卑躬屈膝。我殷華月的人,輪不到別人來說。”
小丫頭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麼樣,臉埋得很低。從頭到尾只會說一句話:“是。”
“殿下!您醒了?咦?”
恰巧這個時候,燈荇進來了。她看着兩個人,疑惑了一下。
殷華月拍拍小丫頭的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新納了一個丫頭,以後就交給你啦!”
燈荇嘴角抽了抽:“那不叫納!殿下!”
末了,她才道:“殿下是想新晉一個貼身丫鬟?”
殷華月點點頭:“我看你太忙了。”
燈荇笑了笑,把藥輕輕放在桌上。風昀已經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殷殷,你總算醒了!!!”
風昀一進來就直接給人一個熊抱,殷華月笑起來,那是充滿幸福與愛意的笑。
“走吧,我們出去。”
燈荇笑起來,拉着聽暖出了殿。熾熱的陽光撒下來,一如那兩個人的愛,熱得深沉,愛得熱烈。
——御書房
“陛下,教皇國的斯里蘭特公爵來了,說是來接伊洛爾小爵爺回去的。”
殷華煜沉吟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書信。嘆了口氣:“大殷局勢緊張,公爵過來帶人回去也很正常。更何況有過打到皇城這種事情……如何讓人家放心?”
小陰子明瞭:“那奴才這就去轉告?”
殷華煜點點頭:“隨他們去吧,好生招待着。”
“是。”
卻說此刻的帝國院,西院內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不!父親,我不要離開!我還沒有學習夠!”
“什麼學習,還學習呢?!現在大殷局勢緊張,如果命都沒了你還學什麼?!”
洛伊爾死死抱着雕龍刻鳳的大白玉柱子:“不要!父親,我不想離開不想回去!”
“胡鬧!洛伊爾,你明白現在什麼情況嗎?!”斯里蘭特公爵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家兒子。
“父親,我見過!”洛伊爾每每回想起那日一襲白衣獵獵生風,眼神凌厲,英姿勃發的殷華月。
那位殿下,美得驚心動魄。那種氣勢,讓人神往,令人忍不住舉起手中的武器去鬥爭!那樣的女子……讓他心馳神往,讓他忍不住的想靠近。
“我看你是魔怔了!”
洛伊爾甩開他的手,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纔沒有!父親,您說大殷局勢緊張,可大殷的所有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怕過!”
“父親,您應該比我更瞭解。千百年來,大殷這個帝國佔據九華之首多久了。如果到時候真的爆發整個大陸的戰爭,您認爲我們能獨善其身嗎?!”
“你……”斯里蘭特公爵驚訝的看着自家兒子,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
“父親,這些日子我在大殷學到了很多。這裏與我們的國家不一樣,危難之際,連城裏的百姓都能拿起武器去鬥爭。”
“我見過,公主守城門,百姓握兵拳!那種團結,那種民族氣節,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相信那位大將軍,我相信那位殿下!大殷爲首之下,是和平與安定。可是換了別的國家呢?父親……您確定九華不會變成一片煉獄!?”
斯里蘭特公爵沒有說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洛伊爾……你長大了。可是,父親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在危險的威脅之下啊!”
洛伊爾忽然笑了:“父親,我不怕。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該聞所未聞。先生告訴我們,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想做那泰山,我想證明自己!”
罷了罷了!斯里蘭特公爵仰起頭,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你真的決定了?”
洛伊爾堅定的點頭:“我決定了!斷然不後悔!”
斯里蘭特公爵緩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眼底的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我的洛伊爾,長大了……”
他猛然抱住洛伊爾,死死的抱着。彷彿下一秒自己的兒子便會離開,許久……許久才分開。
“洛伊爾,保重!”
“保重,父親大人……”
“我把四騎士留給你,保護你。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嗯!”
最終,斯里蘭特公爵獨自離開,並沒有帶走洛伊爾。
聽到這兒,殷華月愣了一下。“他怎麼想的,呆在大殷更危險啊!”
風昀笑了笑,牽起她的手:“或許,是他自己的心性有所改變呢?”
殷華月輕輕把頭靠在風昀肩頭,幸福的笑了笑。“好希望,此刻便是永恆……”
風昀淺色的眸子裏盡是繾綣,脈脈的看着她。如此溫柔,彷彿要溢出水來。
“我又何嘗不是,一念之間,便是永遠……那該有多好?”
可是,風雨欲來,大廈將傾之際,我恐怕……
他伸手撫了撫小丫頭的臉,滿臉的心疼,毫不掩飾。
當晚,殷華月收到了姜茜瑾的消息。她面色凝重,撞上了正從御書房出來,也心事重重的風昀。
“你……?”
兩個人同時扯出笑容,風昀眨眨眼睛:“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