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曾經交鋒過,可風昀從來不會去記手下敗將。
用他的話說就是:我這十天一小打一月一大打的,打了幾回,打了幾個誰記得!?也就南蠻那羣崽子着實讓人頭疼。
他不知道的是,西境小國對白衣戰神早就聞風喪膽了!
他們坊間都流傳着諸如:大殷的美人修羅一不高興就會去敵營裏屠營,滅國!三天屠一城,十天滅一國!
說無七軍團就是妖魔鬼怪,更有甚者說風昀就是天上戰神下凡歷劫等等傳聞。
再者,身邊有唐笙歌這個“賢良淑德”的副將軍,他想記住都難。反正青煦會記的!
有時候連風昀都在想,這唐笙歌莫不是投錯男兒胎了!?本該是個女兒胎……
“哦~”
風昀一臉受益匪淺的模樣。
那領頭的倒也真是個商人,才毫無顧忌地與風昀聊天。直到感覺後背有利器頂着自己的後腰,他才閉嘴,乾笑幾聲,看着風昀道:
“小公子,天色不早哩!快些回家去吧。”
“好!”風昀笑眯眯地回答,眼角餘光卻瞥向那領頭人後面幾個面色陰沉之人。
呵……崽子們,跟你爺爺我玩兒陰的,小心爺爺玩兒死你們!
他倒也真的轉身離開了。待風昀走遠,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那領頭人才轉身。
“哎呦!幾位軍爺,放小老兒走吧!我還有貨要運哩!不要爲難小人了。”
那幾人對視一眼,望向最中間手拿利器之人。看樣子是這支小隊的隊長,他點點頭。
“快走快走,嘴巴嚴實點啊!”
“是哩,是哩!”領頭人連忙點頭,快步離開。半途又忍不住往身後看了一眼,見沒人跟上來,鬆了口氣。
他剛轉過頭,只覺得脖頸處一陣刺痛。他捂住鮮血如注的脖頸望着眼前之人,一臉驚愕。
還不待說出一個字,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來人正是方纔的小隊隊長,他手握短刀,刀刃上溫熱的鮮血緩緩滴落。“滴答——”在殘陽下映出殷紅的光澤。
“參尉!”是方纔的一小對“商人”,他們一行共八個人。
“走!”
待幾人走後,風昀慢慢地從角落裏走出來,夕陽冷冷的撒滿街角。他目光冰冷地望着南蠻小隊離去的方向。
他毫無感情的淺色瞳孔中倒映着老者在殘陽下的屍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南蠻人素冷血,果真如此,士兵隨意枉殺百姓,果然是蠻夷之邦!”
風昀雖爲人輕狂豪放,但他所制定的軍規極其嚴苛,甚至被各國借用,作爲治軍奉調。
他最討厭的便是士兵擾民、暴民、干政!因此,在這一方面他治理軍隊最是嚴苛!
這也是無七軍團冷血弒殺卻依舊受萬民擁護的原因。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風!凌!雲!”
風昀纔剛走出街角便聽見唐大軍師咬牙切齒的咆哮聲。
只見唐大軍師驅着戰馬,朝風昀飛奔而來。他一把撈起還處在驚愕中的風昀,橫放在馬背上。
“你怎麼來了?”
好一會兒風昀才反應過來,完全忽視路人紛紛投來的目光。
“我不來你會回去!?”這語氣,彷彿想把風昀撕吃了一般。
“……”
“……我就是來打探消息的,真的!”
唐笙歌沒有回答,但滿臉都寫滿了一句話:我信你個鬼!
“唐青煦,放我下來!”
“閉嘴!”
“我跟你講,你這是以下犯上!”
“閉嘴!”
“嘿!你信不信我軍規處置你!?”
“閉、嘴!!!”
“哎!那你給我換個姿勢,這有點兒不好吧。”
“……”
唐笙歌沒理他,忽然加速……
!!!“你……唐青蟲!你想謀殺主帥啊!?!!”
令人聞風喪膽的風大將軍就這樣被自己的軍師一路架馬上,在無七營將士們目瞪口呆的神色中衝進了帥帳……
“唐青煦,你!……你這樣盯着我做什麼?!”風昀本欲說什麼,卻見唐大軍師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
我臉上有什麼嗎?風昀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像想到了什麼。
“啊!我知道了,你是在覬覦本將軍的美色!”
唐笙歌呼吸一滯,額頭的青筋又在跳動了。他神凜了凜就轉身去翻箱倒櫃了。
卻說風昀此時一襲白衫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該露的,不該露的差不多都露出來了。
頭髮也披散着,凌亂不堪。順着他白皙的脖頸傾落在精緻而凹凸有致的鎖骨旁,怎麼看都像唐笙歌剛剛對他做了什麼!
一件戰袍忽然劈頭蓋臉地朝風昀撲來,風昀將它從頭上拿下來,挑了挑眉。
“幹嘛?”
“穿上!”
“啊?”
“給、我、穿、上!”唐笙歌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來的。
誰知風大將軍一把就把那戰袍扔在了一邊,他斜靠在椅子上,輕飄飄地道:
“暑期正盛,我可不想被悶死。”
“……”
大春天的你哪來的暑氣!?唐笙歌聽得滿頭黑線,瞪了他一眼,黑着臉出來帥帳。
“慢走啊這位爺~歡迎下次再來哦~”
……!!!
剛走到帳門前的唐笙歌就聽到裏面忽然飄出這麼一句話,嚇得他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是夜
唐笙歌剛一踏入帥帳,一團烏漆嘛黑的紙就朝自己砸來。
“啪!”他反手擋住了那團紙,伸手一看,掌心一灘墨黑……
“風、凌、雲!”
只見帥帳內同樣的紙團扔了一地,而風大將軍正在一本正經地不知道寫着什麼。似乎還撓撓頭,還伴隨着些害羞的表情……唐笙歌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怎的?給陛下寫信?”
“給那老頭寫信幹嘛?正好你來了,來你看看。”
風昀毫不避諱地胡言亂語,把寫字的主位讓給唐笙歌。唐笙歌拿起桌上的宣紙,望着紙上氣勢磅礴……兵荒馬亂的狂草,太陽穴狠狠地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