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趕走顧思凝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所有人紛紛驚訝,張大了嘴巴,或浮於顏表或藏掖着,但都不敢置信地朝着顧夫人看了過去。

    方纔二人說的時候,到底還留着一層遮羞布,可這護衛說的卻是明明白白,顧家的姑娘就是被太子趕出去的!

    在場都是世家貴女,自小便知道出門在外要禮數週全。更何況顧思凝已經這般年紀,若是一出錯,這傷的可不止她自己的顏面,還有整個長寧侯府的。

    方纔顧夫人說的時候,衆人還覺得有幾分道理。若是當真有貴人來,嶽夫人如何還會在此處,早就應該前去接待纔是,真要是把顧家的姑娘趕出去了,無疑是要撕破臉。

    岳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犯不着做出這樣的事情。

    哪知這莊子裏竟是當真有貴人在,還親口派人來說明,當真是顧小姐衝撞在先!

    嶽夫人沉聲道:“顧夫人,事情便是這般,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夫人臉色煞白。

    太子派來的人已經證明,的確是顧思凝衝撞了太子,被太子趕出了莊子。顧思凝惹怒了太子,她還要去責怪太子不近人情嗎?

    這會兒她將事情鬧大了,卻是讓所有人都知曉顧思凝被趕出莊子的事情。雖不是岳家乾的,可一樣丟人的很。

    顧夫人站在原地,只覺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她不敢回頭看,生怕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嘲笑與譏諷。她何曾出過這麼大的醜,顧夫人只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方纔句句拿着侯府來壓人,這會兒卻是自己把侯府的臉面丟盡了!

    “顧夫人若是還不信,大可回去問問顧小姐,想來顧小姐應當會與夫人說明事情真是如何。”葉明蓁頓了頓,提醒道:“若是顧夫人當真是爲了侯府的臉面着想,也該多教教顧小姐,讓她收斂一些。”

    今日是碰到了太子,太子只是將人趕走,並未多做些什麼。

    若是下回顧思凝再不管不顧闖進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撞見什麼不該看的事情,豈是隻會被趕走那麼簡單?一個不慎,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顧夫人聽見這番話,卻是霍然轉頭看來,目光如炬,她咬牙切齒地道:“難道是你害了凝兒?”

    “……”

    葉明蓁不曾想,這會兒事情全都真相大白了,顧夫人卻還會說出這樣一番。她心知顧夫人不喜歡自己,卻沒想過顧夫人討厭她到這份上,甚至不分青紅皁白,便要往她身上套罪責。

    即便不在意了,她也覺得心寒。

    葉夫人聽了大怒,剛要反駁,卻感覺到葉明蓁忽然拉住了自己的手。她頓了頓,轉頭朝葉明蓁看去:“蓁兒?”

    葉明蓁神色鎮定地看着顧夫人:“夫人方纔已經聽到了,是顧小姐衝撞了太子殿下,如今爲何又要將此事怪罪於我呢?”

    “你說是你親眼見到小女被請走,你若是不想害她,爲何會這麼巧,就與她在一塊兒?”顧夫人此時紅了眼,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也不願意承認是顧思凝錯了。

    她想着,葉明蓁已經與太子定了親,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葉明蓁向來與她的凝兒不和,只要葉明蓁有心,求一求太子出手,凝兒哪裏有招架之力?

    葉明蓁冷靜地說:“顧夫人難道忘了?是顧小姐主動來找我,並非是我去找她。我入桃林賞花時,可沒想過顧小姐會跟在後頭。”

    顧夫人一噎。

    “我勸過顧小姐數回,可顧小姐不聽,這才惹怒太子殿下。我已經是仁至義盡。顧小姐不聽勸告,不顧阻攔,最後被請出莊子,也是咎由自取。顧夫人聽完經過就來質問我,爲何不去問問顧小姐。明知不能去、不該去的地方,她爲何還要強闖?”

    嶽夫人面色稍霽,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眼見顧夫人還想要說點什麼,才沉聲道:“夠了。”

    顧夫人閉上嘴巴,忿忿朝她看去。

    “顧夫人說了這麼多,如今也已經知道事情真假,的確是顧小姐衝撞了貴人在先。既然已經知道緣由,顧夫人可還對我岳家有何不滿的地方?”嶽夫人淡淡地道:“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倒打一耙竟然是長寧侯府的做客之道。”

    顧夫人張了張口,還想要說點什麼,又聽葉明蓁輕聲說:“夫人,所有人都看着呢。”

    葉明蓁說的輕,只有他們幾人聽見,卻是將顧夫人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已經是她理虧,說的再多,只會丟侯府的臉面。顧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只能不甘心地將肚子裏的話嚥了回去。

    她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卻只覺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只覺擡不起頭來。

    她何曾丟過這樣的臉!

    長寧侯府的臉面不說,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所有人都知道顧思凝衝撞了太子被趕出莊子,已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不知禮數的人,顧思凝的名聲也一下子變得不好了!

    顧夫人隱約聽到周

    遭傳來細聲碎語。

    “我見顧小姐作詩不錯,原來竟然是這等不知禮數的人。”

    “顧家的那個丫頭,先前是不是還偷過別人的詩?”

    “長寧侯府……”

    顧忌着顧夫人本人在這兒,那些人議論聲都壓得低低的,但到底還是有不少穿到了顧夫人的耳中。

    更甚是,方纔原本還與顧夫人交談的人,這會兒也客氣生疏的避開,轉而與其他人攀談。

    顧夫人坐在遠處,只覺如坐鍼氈。可偏偏她又不能率先離開,顯得心虛,只能硬着頭皮忍了下來。

    一切風波都停了,嶽夫人才讓護衛把東西呈了上來。

    太子送的賠禮是一個玉石盆景,玉石雕刻成了花木的模樣,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眼熟,好像與莊子裏放着的某個擺件一模一樣。

    大約是太子知道此事之後,倉促之間連忙在莊子裏隨手拿了一樣做藉口。嶽夫人無奈,揮手讓人拿下去,可護衛卻並未離開,而是附到嶽夫人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嶽夫人:“……”

    嶽夫人無言地朝着葉明蓁看去,對上了葉明蓁困惑的視線。

    嶽夫人清了清嗓子,纔對衆人道:“太子殿下聽聞這邊正在舉辦詩宴,也爲此十分好奇。”

    聞言,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嶽夫人和顏悅色地道:“既然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賠禮,那我便做主將此物作爲彩頭,今日誰作的詩最出色,便將此物贈予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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