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裏是皇后母家的封地,皇后捂住了太后的耳和眼,他自是不知道。”
聽到這話,雲芙暖才恍然明白:“但是,這樣做,暴露出來,豈不是更大的罪名”
“是啊,可是利慾薰心,皇后母家向來出手闊綽。”容瑾諷刺的勾了下嘴角,“你知道按照終朋隱治理下的糧產,這些糧食賣了多少錢嗎”
“但但”雲芙暖眸子游移不定,猶豫道:“她既然身爲皇后,就不是皇后母家的人了,她是皇室的人,更何況,皇后母家的新一代子弟們都不爭氣”
“阿暖”容瑾笑的越發溫柔,像一朵緩緩綻放的曼陀羅,美麗又致命。
這令雲芙暖有些驚訝,她是第一次見容瑾厭惡的情緒表達的這麼明顯,容瑾一向是越討厭誰,就越溫柔。
容瑾低頭看向她:“有沒有覺得皇后這樣是把自己陷入了進去。”
雲芙暖目光閃了閃,沒有回答。
容瑾淺淺一笑,再次在她脣邊落下一吻,聲音低啞,溫柔道:“花銷這筆錢的不僅僅是皇后母家,太子也佔了很大一部分,私軍,幕僚,門客,更別說他經常爲戲子一笑擲千兩,這豪情,皇后自是頭疼,卻也無可奈何。”
“再說,皇后母家如何,你應該耳聞不少。”
皇后母家少年,多數都是不學無術,紈絝的二世祖,極個別的庶子倒是很有心計。
雲芙暖調整了下姿勢,朗聲道:“感覺表面上挺風光的,聽太子爲紅顏一笑擲千兩,聽着都讓人熱血沸騰。說的是皇室皇子,若沒有皇后撐着,太子難當大業,貪戀美色,可不是小事,聽說太子也因爲美人計被刺殺過,有次差點沒了性命,依然是不長記性。”
容瑾理了理她耳邊的青絲,慢悠悠的說道:“聽你這語氣,莫不是羨慕他爲搏紅顏一笑擲千兩”
“我哪有羨慕的語氣”雲芙暖撥開他的手,瞪着眼睛看他。
“我認爲有。”容瑾復又擡手撫上她的發,眸光溫柔:“你可以對我多笑笑,我高興了,說不定連容家都送給你。”
雲芙暖低頭垂眸勾起嘴角,就麼輕易送給她
“我在同你說正事,你倒走神,全沒聽見。”容瑾好笑的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道。
雲芙暖回過神看他,害羞的笑了笑,身體放鬆的躺在他的懷中。
嫁給容瑾嗎
不了,情字最傷人,她自認還不能好好的去接納容瑾。
馬車窗紗透近幾絲光進來,月光映在她的臉上,看着竟有幾分不真實的錯覺,容瑾忍不住摟緊了她,兩人青絲糾纏,看起來倒也有幾分白頭偕老的模樣。
暗處尾隨着馬車的沈落凌眯起了眸子,握着長笛的手漸漸收緊,一切都超出計劃外了。
果不其然,京城的容瑾上假的,若不是中途有殺手將信鴿換成海東青,恐怕就來不及抓容瑾。
“時候不早了,睡吧。”容瑾耳朵微動,瞥了一眼馬車的窗外,嘴角微勾。
“這麼早”雲芙暖揚眉,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哈欠,眯了眯眼道:“那你說,太子如果沒錢了,他還會再繼續對皇后母家手軟”
“他重權。”容瑾頓了一下,回答了她。讀書樓 .dushulou.
“嗯”雲芙暖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她挑眉,照容瑾這麼說,太子不僅不會手軟,甚至可能第一個就拿皇后母家開刀。
容瑾撫了撫她的發,語氣寵溺,低笑道:“別再想了,傷心廢神,好好休息。”
雲芙暖聞言,雙手不自在的絞着衣袖的,她怎麼突然有點害羞。
雲芙暖張張嘴,喉中似有什麼堵着。
“容瑾,你這樣我怕我捨不得放手,怎麼辦”
“那就不要放手。”
雲芙暖神情一呆。
容瑾溫柔的笑着看她:“因爲我不會鬆手。”
雲芙暖鬆手,用衣袖遮住臉,悶聲道:“我睡了。”臉燥熱的發紅,不用看鏡子,她也能想到自己此時的表情。
啊,丟人
第二天,馬車外傳來丁霄的聲音,雲芙暖被丁霄的聲音吵醒,末了,她感受到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來,她知道是容瑾,依舊閉眼不出聲,片刻,容瑾出去,只聽見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莫北琛見過世子”
“不必多禮。”
“不知世子來寒舍,是爲何事”莫北琛聲音不急不慢的問道。
“莫公子才華橫溢,我自是攜帶貴人前來請莫公子入京。”容瑾的聲音溫潤如玉。
雲芙暖聽見了翻了個白眼,不用出去她也能知道,他那副溫良的容貌騙了不少人。
定是他又在唬人了,貴人
說她嗎
這麼一想,雲芙暖也裝不下去了,她整了下衣着,擡手撩開車簾。
莫北琛長得極俊,眉眼清咧,神色自帶冷漠,細細看去,他好似高冷不可及,偏偏就活在紅塵。
他本來在和容瑾交談,見她出來,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遂又看向容瑾:“世子說的貴人,是說沈小姐。”
容瑾點頭。
真看見莫北琛時,雲芙暖心中其實是有點慌,要知道前世這個男人可是和她旗鼓相當,令她吃了不少虧,所以她纔不顧局勢要收莫北琛。
聽他說自己,雲芙暖僵了下身子,“久仰莫公子大名,特地來招募莫公子。”
“雲二小姐,略有耳聞。”莫北琛淡淡道,聲音同他人一樣淡漠。
雲芙暖放鬆下來,問道:“不知莫公子今年多大”
“十六。”
雲芙暖瞳孔微微張大,絲毫不差,“不知莫公子對招募一事,有什麼想法。”
“可。”莫北琛點點頭,雲芙暖心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提前來了,雖然他這麼爽快的答應,有點出乎意料,沒事,達到目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