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知。”暗一低頭道。
“明日是誰審問父親”
“京兆尹卿賀褚。”暗一答道。
“把他的生平經歷兩個時辰後給我。”雲芙暖頭也不擡的吩咐道。
“屬下遵命”暗一話落,隱匿起來。
良久,雲芙暖眉頭越來越緊,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難解決。
她喃喃出聲:“這好像不是那個簡單的局。”
兩個時辰後,待雲芙暖看過京兆尹卿的生平簡概後,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雲芙暖出了暗室,飛雪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便噤聲不語,手腳麻利的幫自家主子更衣洗臉,待用膳時,雲芙暖瞥了一眼那沓信紙,神色澀然。
京兆尹。
雲芙暖在門口候着,看着一衆人的臉色,眼中帶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諷刺,不過是七八天的功夫,就讓一些畏畏縮縮的人變得膽大,而膽大的人變得則爲猖狂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雲芙暖的視線從衆人身上一一掃過,在沈落凌身上停留了幾秒,見他面色未變分毫,她便移開了視線。
“今審楚王封地無糧一案。”京兆尹卿高聲道,“雲侯爺,在職期間販賣糧食,與民爭利,是一罪;以權謀私,草菅人命,是二罪;擁兵自重,出入逾禮,是三罪其所犯的罪,已經是罄竹難書,若不嚴懲太后威儀不能懾羣臣,仁德不能壓六宮,故本官爲民請命,叛雲氏死刑,其家家當通通充宮”
看熱鬧的百姓瞬間安靜下來。
一旁協助判案的官員也是面色一白,他們接到的消息,只是叛雲侯爺兩千萬兩黃金,貶官漠北,這死罪之名,卻是不知曉的,更何況,眼下雲侯爺的女兒們還在旁邊看着。
颯時
京兆尹判案的堂中,安靜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聽京兆尹卿罪名已下,雲芙暖高聲道:“臣女不服”
“雲芙暖,你有何不服”在旁聽案的太后眼睛一冷,淡然道。
“臣女有人證物證,均能證明家父是冤枉的”雲芙暖說道。
雲芙暖掃了周遭一眼,握緊了手中的奏摺,臉色凝重。
她將奏摺遞給下來拿奏摺的太監。
太監恭恭敬敬接過了,轉身呈給太后,太后擺手,太監瞬間明白,又轉回來,對着衆人念起了奏摺。
容瑾站在她的對面,丁霄同容瑾很像,一樣有清冷的氣質,只是相比之下,丁磊只有容瑾的十分之一。
他不在這裏她卻已經開始想他了。
真是讓人心慌啊。
“楚王封地無糧,錯不在雲家,雲家奉太后之令鎮守邊關,封地只是鄰近,並不是雲家鎮守範圍之內,臣女知爲太后分擔是雲家之責,然,邊關鎮守,豈是小事,稍有不慎,便是兵刃相見,太后命雲家鎮守,自是賦以厚任,臣女以爲,奉君令行令事,雲家得君言鎮守邊關,十三年,未讓匈奴近邊關一寸是以,雲家無罪”
太后的臉色令人猜不出其所想。
“江大夫,這事你如何看”
“微,微臣在”可憐的諫議大夫哆嗦了一下,聲音都有幾分變化。
“這奏摺上所言,是否屬實”太后面無表情的看着江大夫,威信逼人
“微,微臣不知”
江大夫撲通一下跪下,惶恐道。
“不知”太后聲音一沉,“李大人,諫議大夫職責何在,你說說看”
“諫議大夫,掌,掌侍從規諫”李大人的聲音也顫抖着,雲芙暖舒了一口氣。
“矇蔽聖聽,可是大罪”雲芙暖跪下,對着太后高聲道:“太后,此案與家父毫無關聯,請太后撤銷此案”
“衆位愛卿覺得如何”太后掃一下衆人,問道。
“臣等惶恐”底下跪倒了一堆大臣。
“依你所言,你父親是冤枉,三言兩語可不是證言,你的證據在哪裏”太后冷哼一聲,目光如炬的看着雲芙暖,似是她要說不出個所以然,就當庭杖殺她
雲芙暖不對上太后的眼睛,怕他借題發揮,說自己目無天子,道:“販賣糧食,以權謀私,暫時無從查證。經商之事,據臣女所知,京城的確有幾家酒館、茶樓署名家父。先皇雖有云,官不與民爭利,卻也不曾立於法典,不許官謀商,以此說來,家父無罪。草菅人命,擁兵自重更是無稽之談,各大家族多少兵力,皇室記載的一清二楚。出入逾禮,更是誹謗,出入乘車入宮,是先皇給予雲家的榮耀,何來逾禮之說即便責罰,也是與此案無關。”
事情告一段落,雲芙暖的心情十分複雜,她知道太后會不快,只是不曾想,太后會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給了容瑾。
容瑾會如何待她
眼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冷如雪,沉默着。
雲芙暖沉默了一下,同樣顫抖的擡手,握住容瑾的袖子,語氣複雜:“我是有原因的,我有想要告訴你的。”
“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
“你騙我”
“抱歉。”雲芙暖眸子一暗:“你不想見我,我以後,不再見你便是,多有打擾,還請容世子莫要怪罪。”
她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她的手緩緩從容瑾的袖子鬆開,垂落下來。
“你往後,亦不必同我解釋。”容晏的聲音淡淡的,像是飄散在空氣裏。
雲芙暖不知道爲什麼,再也沒有了力氣,順着一旁的柱子坐在地上,心中一片酸楚,感覺胸口發漲,心寸寸生疼,她不敢再說話,只能靜靜的抱着自己。
這些發生的一切,她本來就應該有心裏準備的,只是提前了很早很早罷了。
雲芙暖努力粉飾自己平靜的表面,勾起嘴角,昂頭道,“以後,我會避讓世子的。”
容瑾背對着雲芙暖的身形,定在了原地,他緩緩回頭看着地上的雲芙暖,嗓子發疼發癢,長袖下的雙手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