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才知，爲何前世看西遊記時，孫大聖一旦被妖怪發現，便會恢復真身與人打鬥。</p>
實質不是孫大聖喜歡猴子形狀，而是氣血所至，任何變化術，都是凝縮精血，壓縮骨骼而變。</p>
一旦戰鬥久了，氣血沸揚，壓制不住骨骼變化，自然難以維持了。</p>
片刻後，烏無聲、孔廣聯袂趕來。</p>
待知高洋業已閉關。爲怕驚擾，兩人不敢闖入，遂改而拜會白老。</p>
孔廣坐了一會，徑自離去。</p>
他心急着惦記回去解析嬴勾殘魂。</p>
留下烏無聲，喜笑顏開的爲白老介紹今日高洋的威風之舉。</p>
烏無聲說得開心，白老捻着鬍鬚，閉目聆聽，時而點頭，時而微笑。</p>
待聞高洋使出神焰與神通克敵制勝，他半點沒有驚訝。烏無聲奇道：“白老何以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p>
白老笑着解釋：“烏洋與我共處一室煉丹多日，老夫焉能不知。也就你性子粗疏，纔會剛剛知曉。”</p>
呵呵……也是。</p>
烏無聲不以爲忤，覺着白老所言大有道理，誰讓他本來就這樣，多少年了，從無改變。</p>
白老看着他無所謂的樣子，不免輕嘆。老烏啊老烏，你這性子，既讓你能專一精修道則，也讓你疏忽了很多人。</p>
唉……</p>
當釋然帶着小雪狐回來後，高洋氣血已平。</p>
大日神廟有大日神分身，每日價能量充沛，氣血補充，潛能激發，絲毫不下人族的習武聖地。</p>
慮及往後數日，將要入化妖池。也不知道化妖池內是否存在類似監控的祕法。</p>
萬一與人廝殺，維持不住變化，便糟糕至極了。</p>
所以，此趟閉關，他儘量壓縮氣血，又把一些精血凝練成珠，藏於骨骼內腑深處。</p>
瞧着，修爲下降了一些。可是與人對敵之時，一旦不敵，便可融解精血，迅速恢復戰力，同時也能大大的延緩變化時長。</p>
……</p>
七日之後，高洋容光煥發地從閉關之處走將出來。</p>
這一次不僅把大量精血凝鍊成珠，更淬鍊了一遍骨骼。感覺與嬴勾一戰，萬星神體的進度，又增長了一截。</p>
離小有成就越來越近。</p>
靈乙估計，倘然沒有激烈戰鬥，高洋的金烏族形象，可以維持大半年之久。</p>
當然，如果又有類似嬴勾這樣全力以赴的鏖戰，那麼最多兩個時辰。</p>
超過時限，要麼不怕曝露，繼續廝殺，要麼停止戰鬥，迅速平復氣血，穩住骨骼變化。</p>
與此同時，因爲與贏勾一戰，道種吸收了大量太古道紋的血衍雷動神紋。</p>
有了這些大量數據，高洋靜心細捋。</p>
相信假以時日，即便不能推演出血衍雷動這門神通，但如果再遇到類似功法，便不會束手無策。</p>
經過數日琢磨與對比。</p>
太古道紋奧祕仍未參透，然而旁徵博引，於天道規則上的造詣，倒是有了不小進步。</p>
中間聯繫了建木分身。</p>
得知何溪找了過來。說是瞭解一下師傅陸游之死的因由。</p>
想到何溪，高洋便憶起當日陸游臨死之前交託給自己的遺物。</p>
尋思着，自己在妖族多有不便，只有忙完眼下之事，再把陸游遺物完璧歸趙。</p>
……</p>
出門之後，迎來的便是烏老和白老的詢問眼神。</p>
高洋頗爲自信的一笑。</p>
兩老不必再問，已知烏洋小子得益良多。</p>
心中歡欣，難以言喻。</p>
高洋向邊上的釋然望去。</p>
釋然合什。</p>
陽光灑下，小和尚白皙的臉蛋襯托得煞是英俊。</p>
小雪狐伏在他肩後，猶如脖頸處多了一方白細長毛的圍脖。</p>
烏無聲道：“烏洋啊，化妖池還有三日，便要開啓。你要留意了，千萬不要再有突然間的頓悟了。”</p>
白老咳了一聲，“胡說什麼呢？頓悟有何不好？於神通一項，領會體悟最善，且能促使修爲增長迅速，靠苦修勤煉，永遠難以臻至大成圓滿。”</p>
“對、對……白老說得極是。只是時間甚緊，目下還是化妖池淬鍊血脈最爲重要。”</p>
烏無聲附和之快，讓白老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拿他的憊懶，當真無可奈何。</p>
高洋也是莞爾。</p>
烏無聲誠爲王者，修爲精深，且已暮年，所行所言，卻頗爲童稚。</p>
有時更是天馬行空，教人摸不着半點思路。</p>
送走烏、白兩老。</p>
高洋、釋然也是相對無言。</p>
小和尚與小雪狐之事，屬於兩人間的情葛，作爲局外人，萬難置喙。</p>
而且，高洋看出來，釋然本人心緒彷徨，決斷礙難。</p>
前世有言，情事古難全。</p>
十全十美未嘗不是紙上言。</p>
世間萬物百態，要想完美無缺，大道法則未必允許。</p>
左右無事，陪着釋然誦了三日經文。其間，沒怎麼說話，也沒什麼勸慰之語。</p>
人生抉擇，許多時候往往需要自己的勇氣，前後左右，皆在一念。</p>
選好道路，便需埋頭苦進，勿要三心二意，躑躅徘徊。</p>
最後一日，高洋拍拍釋然肩膀，徑自負手走遠。</p>
釋然合什，唸了一句“阿彌陀佛”。</p>
夕陽下，用白色祭祀袍改成的僧袍，仿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