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王道：“大夥都累了。今日不慶功了。先回去休息幾日。”
大夥應諾，一呼而散。
高洋帶着孟韶華徑回大日神廟。
身後徐露原想開口挽留孟韶華，但見兩人眼眸交纏，情意綿綿，縱然小白一個，也知開口不妥。
釋然、十七娘則被等候一旁的有蘇夫長老領了回去。
顯然，淬鍊好血脈的雪狐，狐族萬萬不會放開視線。
釋然爲難地看了一眼高洋。
高洋雙手一攤，表示無能爲力。自身都保不全，何有餘暇幫着人狐之戀？
此刻若爲釋然說話，高洋敢保證，非但狐族要翻臉，即使天部高層也會幫着勸說。
絕對是喫力不討好。
在高洋看來，釋然想和十七娘長相廝守，唯有私奔一途。而且不能回無量禪寺。否則，鐵定是甫出狼窩又進虎窟。
……
回到大日神廟，安排妥孟韶華的住所。高洋尋烏無聲，詢問天外巨魔之事。
希望海邊際有天外巨魔侵入，人族向無傳聞。怎料到了妖族，竟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這讓高洋惑然費解。
“天外巨魔？唉……許多年的事了。咱們妖族一代代精英爲了抵禦巨魔，不知死傷了多少。
十萬？百萬？或者是千萬？真是數也數不清。”
提到天外巨魔，饒是烏無聲素來大大咧咧，竟也唏噓不已。
這讓對面盤膝而坐的高洋越發慎重。
這個世界也不知怎麼回事？前有神魔侵入，導致遠古戰場的產生，目下又有天外巨魔。
而且人族也在抵禦深淵侵略。
也不知神魔、巨魔、深淵之間是否有所關連？
神魔仙大戰約有數十萬年之久，天外巨魔據傳最早在十萬年前顯露蹤跡。
兩者相隔之久，足有數個文明紀元。
可這麼多年，無論何時，都在爭奪紫薇星陸，莫非此界是諸天萬界的兵家必爭之地？
忖思間，烏無聲又道：“天外巨魔窮兇極惡，出現在十萬年前。
他們在希望海，先是捕捉海族，之後深入南疆，大肆獵殺咱們妖族。
更殘忍的是，每次殺死咱們的族人之後，剝皮拆骨，取妖核藏之。
其情其狀，焉是殘暴二字可加形容？
昔年，本族四大神只爲了護佑族人，憤而反擊，集數百萬妖軍，與巨魔決戰希望海。
一場大戰，曦神隕落，水神失蹤，只餘暗神和火神率着殘軍迴歸。
那一仗，說不上勝利，但也不算失敗，畢竟之後巨魔再不敢堂而皇之的派大軍襲來。
唯有零零散散的巨魔團隊，偶爾現蹤，繼續獵殺咱們族人。”
“這麼說，咱們還是勝利了？不然，天外巨魔定會乘勝追擊，把咱們屠光戮盡。”
烏無聲看着高洋，搖搖頭。
“你不懂，或者說，你沒和巨魔會過面，不知道他們的想法。記得我年青時，也曾遠赴希望海抵禦巨魔……
偶爾一次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他們所說的語言與咱們一樣？”
“嗯，這個也是稀奇。不過不幹大節，咱們這裏缺了動腦筋的，所以至今沒個答案。”
高洋偷笑。
心道，烏老，你說缺動腦筋的，大概指的就是自己吧？
呵呵……
“當時，有三位異人。一女二男。女的叫啥名，實在太長，我也記不大清。
反正嘰裏呱啦的一大堆。兩個男的倒是好記。一個叫索裏，一個叫達麻。
金黃頭髮，白色肌膚，瞧着挺俊……”
白種人？
聽到烏無聲對天外巨魔的描述，高洋禁不住思忖。
前世古國曾遭受過西方白種人的殖民，這一世的紫薇星陸或者說大乾王朝，不會也要有類似經歷吧？
轉念又想，不會。前世以科技稱雄。西方人佔了先手，以強擊弱，方有古國之厄。
這裏是高武世界，不說妖族王者林立，人族也是實力雄厚，天人輩出。
論武道精湛，紫薇星陸決計不差海外。
想及此，憂心漸去。
烏無聲繼續說着：“當時索裏說，‘達麻，咱們聽神廷的話，遠來希望大陸，與魔獸鏖戰。可是這多日，瞧不見一頭魔獸。你說，會不會魔獸都怕了我們？’
聽到這裏，老夫大怒。心想，這天外巨魔果然狂得很。竟把咱們妖族稱之爲魔獸。
“後來怎樣？”
聽到高洋催問，烏無聲臉上開心。年老之人說起往事，最忌小輩不感興趣。
“後來嘛，很簡單。那三個天外巨魔多半也是巨魔中的小輩。
老夫趁他們散開，撿拾柴火之際，先以虹化掠影神通殺了那名女子。
這下子，那索裏和達麻，頓時氣急不堪。兩個人追在我身後，足足追了數千裏之遙……
嘿嘿……待到了南疆十萬大山，這裏的山山水水，老夫閉着眼都熟稔異常。
又有夥伴襄助。
兩個天外巨魔最終俱死在了老夫手上。”
“烏老以一敵三，除掉三位大敵。當真是智勇雙全。”
高洋適時把馬屁送上。
烏無聲狂笑不止。
須臾後笑聲猝停，臉露慎重地道：“老夫說起此事，倒不是爲自己老臉貼金。說來，那女的天外巨魔不過爾爾。
那索裏和達麻卻是厲害之至。
索裏使得是長槍，槍桿上鑄了雙翼，戰鬥時，不僅能脫手飛出，更好似長了眼一般，自行追尋敵蹤。
老夫乍遇，吃了好大虧。否則，不會逃了數千裏。
最後若非老鵬及時出現，我不定便死在了索裏手上。
還有那達麻，刀槍不入，銅皮鐵骨，我與老鵬聯手，幾乎都死在他手上。
萬幸孔老弟機靈，用五行瞳術，瞧出他破綻，刺中他靈穴……”
說到這裏，烏無聲面帶後怕之色，看着高洋，“總之天外巨魔各有絕技，有些武技近似神通。
那女子固然被老夫率先誅殺。但據老夫所聞，實質那女子是三人的頭目，索裏和達麻倒是她的護衛。
老夫事後推斷，那女巨魔一來經驗不豐，又猝不及防。
二來興許練習的不是近戰武技，所以才被老夫一擊必殺。
說來說去，都是老夫佔了先手，或者說是偷襲的便利。否則，三對三，真不知鹿死誰手。”
高洋點點頭，目露凝重。
烏無聲就是怕高洋大意，此刻見他起了謹慎，不免歡喜。
“與天外巨魔對敵，既要勇又要講究對策。總之，萬分謹慎不爲過。匹夫之勇萬萬要不得。”
“多謝烏老提點。”
瞧着氣宇不凡，神采奕奕的高洋，烏無聲欣慰已極。
又道：“巨魔也並非均是金髮白膚，有綠髮黑膚，也有黑髮紅膚，貌似按五行分佈。
他們有各自族落，每個族落的人也大不一樣。
所以咱們判斷，要消滅巨魔，唯有先滅了他們口裏的那個神庭。只有除掉那個維繫他們核心的團結力量，照巨魔的各色各樣，多半會自行內訌。”
“那麼找到神庭沒有？”
烏無聲搖頭。
“沒有。不然也不會說是天外巨魔了。咱們這些王者，哪個沒有盡力探察過。
可依舊毫無所獲。
多半在另一個天地，或者就在天上。因爲巨魔每每來臨，均由天而降。空間波動極大。
只是他們精擅空間挪移，咱們妖族最出色的空間王者都追之不上。
屢次失敗後，咱們都歇了追索之念。只盼着巨魔每次降臨，都能迅速趕跑他們，免得小部族慘遭屠戮。
所以，這次希望海發現巨魔蹤跡，作爲九部之一，咱們莽天嶺責無旁貸。
你是鴉族未來領袖，又有可能成爲天部首領。此番出海禦敵，老夫難有藉口推脫。
但要記着，團結周圍夥伴，發揮團隊所長，看準敵人弱點，一擊致命。
且不可與敵人糾纏不清。不然萬一引來大量巨魔。即使老夫趕來，也休想保住你性命。”
小團隊作戰，高洋深有領悟。
戰場經驗，舉世無雙。只在搏殺方式上面，頗有別異，確需斟酌一番。
聽完巨魔之事，告別烏無聲。
高洋來到孟韶華居室。問了僕人，方知孟韶華去了神廟後山崖。
當即趕去。
大日神廟位於莽天嶺東端的一處高崖上。
神廟後另有一座懸崖，名喚祭天台，似樹枝斜伸，長逾數十丈懸空在外。
孟韶華站在山外懸崖盡頭。
雲霧繚繞，黑白分明，把懸天崖壁遮得嚴嚴實實，唯有冰藍色長裙搖曳生姿，似欲乘風踏雲。
高洋默默看了片刻，慢慢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