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多少名門都未必能請得動的人物,秦芷兮竟然能把使喚蘇沅的話說的如此自然,當真是……不一般啊。
難道督主便是看上秦芷兮這一點了?
林辭心中猜測。秦芷兮眸色微冷,他便低聲應下,"屬下定然將秦小姐的話稟明督主。"
至於蘇沅如何應答,便不在林辭的職責範圍內。
守規矩,不越界,倒是個聽話的人。
秦芷兮不喜蘇沅窺探她的棋局。但也不至於因此爲難林辭。
"蘇督主如此關切,替我謝過他的好意。"
秦芷兮言語冷淡。怎麼聽都不像是道謝的意思,"若得空了,我定然擺上宴席,好生致謝。"
林辭小心觀察着秦芷兮的面色,想來是因爲棋局被堪破,心中惱怒。生出了幾分誤會。
"秦小姐,督主只是……放心不下秦小姐。"
他的身份不便多言,只能言盡於此。
蘇沅的意思,秦芷兮又怎會不懂?她將手中瓷瓶拋起,長袖一掃,伸手接下,翻入袖中。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面上一派冷然,如同萬年不化的冰雪,冷傲如霜。
"若非如此。你又怎能活着回去覆命?"
短短一句話,殺意驟現。卻又在話音落下時消散無影無蹤。
林辭驚出一身冷汗,垂首道:"屬下逾矩了。"
秦芷兮渾身殺意散去,面色柔和幾分,"回去吧。"
林辭不敢多留,翻身出了書房,抓起黑衣人。趁着夜色離開秦府。
待動靜消散,秦芷兮摸了摸茶壺。裏面的茶也涼了,索性放到一旁,抓着瓷瓶下了樓。
秦將軍坐在案桌之上,長腿垂在地上,姿勢灑脫不羈。
聽到腳步聲,眼皮一擡,神色有幾分無奈,"人送走了?"
"走了。"秦芷兮將手中藥丟給秦將軍。"給你的護心丸,含一粒可保心脈。"
千金難求的護心丸就這麼丟了過來。秦將軍一時間哭笑不得,該說自己女兒心大還是生性灑脫?
"不過是發了頓脾氣,吃藥做什麼?"
秦將軍如此說着,還是打開瓷瓶嗅了嗅。味道甘冽,似有清香。是真的。如此寶貝,他妥帖收入懷中。備以日後用。
"不過是瓶藥,爹爹。"
秦芷兮微嘆。秦府還能缺了藥材不成?
"你不懂。"秦將軍輕咳幾聲,蒼白辯駁。"怎麼說也是蘇沅一番心意。"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秦芷兮心中火氣翻涌。
她自認爲棋局周密。不曾想還是被這人窺探了全部。
不過是收拾一個秦婉兒,用得着蘇沅出手嗎?她是無能嗎?
"當真希望他的心意能少一點。"
秦芷兮語氣不善,秦將軍只當她是女兒家鬧脾氣,拍着桌子大笑幾聲。
"你素來清冷,性子也傲,能有幾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就連……"秦將軍略過了辰王的名字,"那人,也不見你這般在意。"
"這不一樣。"
秦將軍反問哪裏不一樣,秦芷兮一時也難以回答。
上一世傾心辰王,是她識人不清,這一世與蘇沅,不過是不解他的多番善意,不知怎地成了這樣……
秦芷兮越是不答話,秦將軍越是肯定自家女兒開竅了。
吾家有女初長成,這份喜悅沖淡了先前的怒氣。
思及兵書,秦將軍沉沉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本兵書。
"你可認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