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不是京城中的名醫嗎?這都看了半天。人怎麼還沒醒?"
爲首一個白髮老者抱着自己的藥箱,看了一眼禁閉的屋門,心中叫苦不迭。
"回將軍,我等皆爲二小姐診過脈,應當是身體嬌弱,受了驚嚇。致使寒邪入體這才昏了過去。喝藥療養幾日,應無大礙。"
秦將軍是個急脾氣。聞言冷哼一聲,怒道:"應無大礙?那你倒是說人爲什麼還不醒?"
"這……"老者頭髮愁的都白了幾根,額頭冷汗直冒,"觀脈象應當是快醒了,快醒了。"
他總不能說秦婉兒早該醒了,此時可能是裝昏吧。
高門大戶裏的彎彎繞繞。說多了都是錯,他一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只能含含糊糊回答。
秦芷兮趕到院門口,正好聽見這番話,心下頓時明瞭,秦婉兒這是沒病裝病啊。
"爹爹。"秦芷兮舉步踏進院子,清眸掃過在場醫者,最終落在老者身上。
"家父也是擔心婉兒,張大夫勿怪。聽聞張大夫最擅鍼灸,婉兒遲遲不醒。不如用換個法子試試?"
秦將軍痛快應下,張大夫擦了擦額頭冷汗。這就怪不得他了。
不過走了兩步,緊閉的屋門突然打開,黛柳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滿面歡喜,"將軍將軍,小姐醒了。"
"總算是醒了。"秦將軍鬆了一口氣。急急進了屋子,見秦婉兒面色慘白。免不了多關心一番。
秦芷兮不願進去配合秦婉兒演戲,故意走的慢些,看了一眼黛柳,上馬車之前見她跟在秦婉兒身側,下了馬車似乎再未見過。
之後便遇到了行刺,哪裏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麼想着,秦芷兮不由得多看了眼這個丫鬟,面生得很。
"爹爹,此次遊湖遇刺,婉兒能有命回來。多虧蘇公子全力相救。"秦婉兒說着,面上露出幾分羞赧之色。
秦婉兒也不看秦將軍面色,眼簾垂下。隱忍半天才道:"說起來遊湖之事還是婉兒提出來,如今害得蘇公子落了水。婉兒心中難安,明日想去蘇府探望蘇公子。還望爹爹應允。"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秦婉兒就不相信秦將軍不應允。
"不成不成。"秦將軍乾脆利落拒絕。"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哪能出門?找人送些補品過去就是。"
秦婉兒面色一僵。暗恨自己裝昏裝的久了,辰王的書信已經在她手中。說什麼都得出去問個清楚,蘇庭無疑是最好的藉口,心思轉動間,淚眼朦朧。
"爹爹,婉兒實在是放心不下蘇公子,你就讓婉兒去看看他吧。"
秦將軍心中一驚,秦婉兒這樣模樣,難道是喜歡上蘇庭了?
"爹爹。"秦芷兮心下冷然,舉步進了屋子,微冷的眸子瞧着秦婉兒身子發僵。
秦將軍還好糊弄,秦芷兮怕是個麻煩了。
秦婉兒眸子冷光閃過,咬緊脣瓣,眼淚撲簌簌落下,"姐姐,你快幫婉兒勸一勸爹爹,好不好?"
秦芷兮最好不幫她,藉機鬧上一場,再次裝昏,就不怕秦將軍不答應。
秦婉兒算盤打好,目光灼灼瞧着秦芷兮,只等她開口。
誰料秦芷兮清眸流轉,扯了扯脣角,掛出一個虛假的笑容,"蘇公子落了水,於情於理是該去看看。爹爹,你就應下妹妹吧。"
秦芷兮轉性了?
秦婉兒一怔,眼淚都忘了落,只聽秦芷兮笑着又道:"妹妹身子不好,明日我陪着她去便是。"
聞言,秦婉兒心狠狠一沉,恨得咬碎一口銀牙。
原來是打的這個心思!有她在自己怎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