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兮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眸中濃重的情意太過深沉。

    她有過喜歡的人,明白這樣的眼神並非是一朝一夕的喜歡,像是沉積多年顯露出的冰山一角。

    心中微微一驚。前世種種回憶紛至沓來,難道她與蘇沅在很早以前就相識了嗎?

    想要細細探究,蘇沅眸中浪潮退去,迴歸爲一片平靜,只餘下點點星光。

    "蘇督主。"秦芷兮心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收斂起來。"你費心了。"

    "於你,本該如此。"蘇沅薄脣輕啓。所做一切本是出自本心,至於旁的人再難入眼。

    本是清冷的調子,落入秦芷兮耳中,多了幾分溫度,不由得想到那一套嫁衣。

    這人究竟還爲她準備了多少東西,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耳根微微發燙。秦芷兮移開了目光,穩下心神問道:"珠珠怎麼樣了?"

    氣氛微冷,蘇沅面上寒意重了幾分,說話調子也生硬了,"有丫鬟照看着,自是無妨。"

    蘇沅心思轉動,秦芷兮想要留下的人,他不會動。

    只是既然珠珠落到了他手中,他斷然不會再由着這丫頭性子來。

    "如此便有勞了。"秦芷兮淡然一笑,跟上了他的步伐。

    並肩而行。行至書房,她一眼瞧見了牆壁上懸着的春山藏雪圖。

    不過換身衣服的功夫。蘇沅就把畫掛起來了嗎?

    剛想開口,便瞥見蘇沅面上的喜悅,話又咽了下去。

    不過是一副畫,蘇沅便這般高興嗎?

    秦芷兮微微一怔,一時竟有些啞然。

    見她神色有異,蘇沅心底微愣。還以爲她不高興自己將這畫掛在這裏,心底的情緒頓時複雜了起來。

    "若是你覺得掛在這裏不好。本督便收起來。"

    秦芷兮不答話,蘇沅以爲她不喜,面上笑意淡了幾分,朝前幾步便要將畫取下來。

    秦芷兮剛回神便聽到他一句,頓時上前,下意識的攥住了他的衣袖。

    "書房配名畫,自然是相襯。"心下怔然,秦芷兮連聲開口,"若是你想掛去別處也可,隨你歡喜。便爲甚好。"

    只要他喜歡,便是甚好嗎?

    短短一句話。蘇沅只覺得好似喝了半罐子蜜糖,口中發甜,看着秦芷兮攥着他衣角的手,蘇沅的眼神都柔軟了幾分。

    不禁輕輕喚了一聲。"阿芷。"

    秦芷兮眉目都舒展開來,清冷的眸子染上幾分暖意。"我在。"

    氣氛正好,蘇沅喉頭滑動。正欲說些什麼,眼睛餘光一掃。只覺有人影閃過,神色一凜。厲聲道:"出來!"

    秦芷兮笑意瞬間斂盡,凝眸看去。

    林木沙沙而動。一個瘦削身影從後面顯露出來,正是邵離。

    邵離幾步走到書房門口,並未踏足,單膝跪地,垂首道:"末將拜見督主,大小姐。"

    蘇沅輕輕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泛冷的笑,"今日倒是捨得現身了。"

    輕飄飄一句話落在邵離身上,讓他身子微微一顫,誠懇道:"末將知錯。這幾日末將暗中探查黑風寨餘孽,未能及時稟報督主,還望督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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