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蘇沅身子並無殘缺,想來是當年受了王管事恩惠。
只是當年蘇沅尚小,又是如何保全下了自己?
這些年在宮裏摸爬滾打,到了如今的位置,又該吃了多少苦?
一想到這些。秦芷兮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瞬,擡手撫上蘇沅的背。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撫他,只能輕拍兩下,雙手攬上了他的背,任由他枕着自己。
"當年他眼睛還未曾出事,走路如風。"蘇沅似是回憶起了往事,心中驀然一痛。愧疚一層層翻涌上來,"如今這樣,是我虧欠他的。"
他許諾過,王管事若能保下他,來日得了權勢,他定然會助王管事逃出這多寶塔牢籠。
不曾想轉眼間過了這麼多年,王管事已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語調一如往日平緩,秦芷兮卻聽出其中幾分沉痛,"宮牆之內,如何能事事如意?如今這樣。也算是了了件心事。"
她素來不會安慰人,如今蘇沅罕見露出這般神情。秦芷兮搜腸刮肚也不知該如何說,只是乾巴巴的安慰了兩句。
王管事在這塔中年月已久,或許已經摸出些門路,等王管事收拾好東西,或許可以一同去找蘇庭。
清眸閃動,瞥到一側陰影閃過。秦芷兮頓時變了面色,下意識地想去搶舍利。只是還沒來得及,便見霎時間燈火搖動。
柳桉自金佛身後走出,走到那黑檀木盒旁,擡手摸了摸,笑道:"美人別心急啊,在下這不是來了。"
"柳桉。蘇庭呢?"秦芷兮拔出腰間長劍,"你把他藏到了何處?"
桃花眸子輕輕一轉。柳桉輕笑出聲,"只要入了多寶塔,便沒有一人能安然而退。"
這一處藏着怎樣玄妙的機關,又對入塔着有着什麼樣的要求。他可是都是清楚得很。
"美人現在纔想起蘇庭是不是有些晚了?"柳桉嘲諷一笑,一雙桃花眼兀自多情。"不過這樣也好,此刻。他怕是……已經沒命活着糾纏你了。"
什麼!
秦芷兮心神一震,牙關緊咬。一字一字兇狠至極,"他到底在哪裏!"
"美人這般。怕是要傷了蘇督主的心呢!"柳桉微微嘆了口氣,像是惋惜般開口。
如此拙劣的伎倆!
下一瞬。蘇沅將她護在身後,掌風橫掃而過,冷言道:"若是不說,那你便去給他陪葬!"
他面上哪還有半分感傷,容顏如雪,墨眸藏冰,字字都是殺意。
柳桉嘖嘖兩聲,避開了蘇沅的掌風,瞥了一眼赤紅的舍利,翻手抓住拋入空中,"就看蘇督主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罷再次閃身朝金佛身後掠去。
"找死!"蘇沅足尖一點,直奔金佛身後追捕柳桉。
秦芷兮幾步躍入空中接下舍利,放入懷中,足尖方落到青石地板上,下一刻劇烈的顫動傳來,地板碎裂房頂塌陷,整座寶塔都在劇烈的搖晃。
不好,多寶塔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