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陳大夫的醫館,從未見過你。"

    皎月上下打量柳桉一番,這樣一雙特別的眸子應當是過目不忘,她卻從未見過此人。

    來歷不明之人如何能爲老太君診脈?

    柳桉早就料到會如此。拿出準備好的說辭,"小的跟隨陳大夫多年,前些日子受故人所託爲張大人愛子診治,長居刺史府,故而姑娘瞧小的面生。"

    張刺史愛子纏綿病榻多日,近日纔好之事皎月有所耳聞。心中疑慮消了大半,仍是不敢輕易鬆口。

    柳桉看了一眼牀榻上的老太君。桃花眸子垂下,"老太君呼吸漸微,神情恍惚,乃是突發癔症之兆,小的只怕再不診治怕是要耽擱了。"

    皎月回眸一看,正是如此。哪裏還敢耽擱,連忙側身讓開,應允柳桉診治。

    柳桉拿出紅線懸絲診脈,桃花眸子微闔,眼底寒芒流轉,心中冷凝一片。

    不過是知曉修繕多寶塔就成了這般模樣,這還讓他如何出手報復?

    打開藥箱,拿出你準備的銀針,找準老太君身上穴位,狠狠紮下。

    皎月在一旁瞧了心驚。這哪裏像治病,說是要老太君命還差不多!若不是一針刺下去。老太君渙散神色有幾分好轉,她怕是已經動手了。

    柳桉連紮了七針,老太君神色漸漸好轉,呼吸也平穩下來,垂下的三角眼輕轉,落到了柳桉面上。呼吸一滯。

    白淨面皮,柳葉彎眉。多情的桃花眼,明明是個男子容貌卻比女子還要精緻。

    "你……是誰?"

    這容貌倒是瞧着幾分眼熟,老太君一時間想不起在何處見過,只是這般打量着柳桉面容。

    難道老太君起疑了?柳桉心中一驚,現在還不是時候,斂目垂眸,"老太君醒來便好。小的只是個醫館學徒。"

    他還沒有開始真正報復,老太君怎能倒下?她得活着,親眼看着秦府落得當年雷氏一族那般下場纔行啊。

    說罷便要起身退開,怎料剛起身就被老太君扣住了手腕。她力道極重,柳桉不好強行掙脫。皺眉問道:"老太君這是做什麼?"

    老太君緊緊盯着柳桉,"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柳桉心中三分懷疑成了七分,穩了穩心神。低聲答道:"小的身份微寒,姓名粗鄙。不值一提。"

    不過是個名字罷了卻如此不情願,究竟是姓名粗鄙還是不願意告知?

    皎月心中起疑。朝身側之人使了一個眼色,一旦柳桉有任何異動。一定在第一時間將此人拿下。

    老太君這般他怕是一時難以脫身,柳桉心思轉動。此時引來動靜,應當是能把秦芷兮引來吧?

    心念方起。身後便傳來一道微冷的聲音。

    "飛盜柳桉,如此大名如何不值一提?"蘇沅攜一身寒意而來,步履緩慢,每一步卻像是踩在柳桉心上,殺意沉沉,引得柳桉心生幾分不安。

    沒等到秦芷兮,蘇沅倒是來了!

    柳桉眸子一轉,心思飛轉間已經有了決斷,當即不再躲避,輕笑一聲,"蘇督主,又見面了,當真是巧啊!"

    蘇沅墨眸沉沉,不過輕輕一瞥,幾分冷意讓柳桉心中一顫。

    這人昨夜才從多寶塔逃走,今日便找上秦府,倒真是膽大。

    他並不開口,柳桉笑意不減,只覺手腕力道送了些許,藉機將手抽了回來,退後兩步。

    老太君一雙眸子仍是落在柳桉身上,喃喃道:"柳桉,你姓柳啊……"

    聲音很輕,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帶着幾分嘆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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