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沅和秦芷兮過來,穆榮這才溫聲開口,而後示意身邊的太監將準備好的香發到每人手中。
多寶塔是百年之塔。又曾放有國之至寶,若要動工,自然馬虎不得。按照禮法,需由皇室之人主持拜祭先靈。
今日這祭靈儀式便由太子主持,官他身後跟着只是寥寥幾人,秦芷兮清掃一眼。便認出這些人皆是在朝中身居要職,看來這太子也並非傳聞中那般不得人心。
秦將軍立在太子身後數步的地方。面容肅穆,顯然極爲看中此事。
"皇天在上,今日動土,望諸事順遂,一拜!"
"塔靈莫怪,今重修多寶塔。叨擾之處先行請罪,再拜!"
太子手裏拿着三根香,嘴裏輕聲念着些什麼,垂首叩拜,以祭亡靈,擡眸間觸及柳桉眸底那深藏的恨意,不由得輕嘆一聲。
終究是往日造下的罪孽啊……
叩拜結束,太子帶頭將手上的香燭插到了香火盒裏,見衆人緊隨其後,待香燭落定。一旁禮官這才接着喊道:"禮成!"
"秦將軍,重修多寶塔一事。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見百官都散了開去,穆榮這才走上前去,態度溫和,不見半分皇室架子。
秦將軍只當軍令相托,神情一凜,立刻保證道:"臣定當竭盡心力。絕不辜負陛下與太子所託。"
這人當真是不知啊。
穆榮溫和笑意不減,"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琥珀色眸子清掃,有意低聲提點了一句:"這塔裏機關重重,暗室繁複,秦將軍可切記謹慎行事。"
不過是修復主室,而至於其他埋藏的東西,只要小心避開些,不去觸碰,自然能省去許多惹事端。
"謝太子,臣明白!"秦將軍頓時雙手抱拳,行了一個軍禮。
蘇沅略微頷首,隨即收回了目光,彷彿一切只是一場錯覺。
秦將軍負責主修寶塔。但他畢竟軍人出身,建造之事可謂是一竅不通。只能先率領一衆士兵與工匠先行探查寶塔內部情況。
"爹爹。"秦芷兮輕喚一聲,將人攔了下來。"多寶塔內部塌陷,只怕進出不易。爹爹帶着這麼多人也是不便,不如讓女兒先去探查一番?"
秦將軍頓時想到太子的囑託。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可是聽說裏面機關不少,怎能讓你涉險?人多不方便,我自己前去探一探路就成了。"
這怎麼能成?秦芷兮再次攔下秦將軍,"爹爹,你並不擅長建造一事,前去探查一時瞧不出其中門道,還是女兒去吧。"
"我帶兩個工匠不就行了,你莫要擔心。"秦將軍不明白秦芷兮爲何執意阻攔他,難道這多寶塔能是什麼喫人的地方嗎?
這是勸不住了?
秦芷兮輕嘆一聲,一旁蘇沅聽到了兩人交談,緩步而來,拱手行禮,"父親,我正巧尋到一名工匠,功夫不弱,還是讓我與阿芷帶着此人前去探查一番吧。"
"這……"秦將軍自然知曉蘇沅的本事,說到底修塔之事是秦府的事情,如今讓蘇沅他們插手,傳到陛下耳中只怕又要爲兩人招來麻煩。
秦將軍私心不願,怎料蘇沅說罷直接拉着秦芷兮往多寶塔走去,想要攔着都被錦衣衛擋下,半分不聽勸。
如此強硬的態度,到底哪個纔是軍人出身?
秦將軍一陣氣悶,怒目橫掃,瞥見那細皮嫩肉的柳桉,心中不悅,這招人的模樣哪裏像是個好工匠?
別出什麼事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