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去祠堂上香,爲何不許打擾?秦芷兮心中疑慮更深,轉身便朝祠堂走去。

    "老太君在祠堂待了多久?"

    "天微亮就去祠堂上香了,至今未出。"皎月端着托盤連忙跟上秦芷兮步伐。"奴婢想要送些喫食和藥進去,老太君也不應允。"

    垂眸看着盤中點心,這是第四回了,老太君仍是不願開口。祠堂乃是秦府重地,非秦府嫡系子弟不得出入,皎月一個下人也不敢擅闖。

    "這怎行?"秦芷兮本就懸着的心現在提到了嗓子眼。"老太君拖着病體怎能受得住?這麼久也不知派人進去看看,這若是出了事你們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皎月自小跟在老太君身邊。對老太君自是情意深重。

    如今多半日未得老太君回話,已經是憂心不已,如今再聽此責難,只覺心中酸澀,咬了咬脣瓣,說話間有了哭腔。

    "夫人。你一定要勸一勸老太君啊。"

    這話還用皎月明說?秦芷兮行至祠堂門前,揚聲喊道:"老太君,孫兒回府來看您了。"

    一聲落下,祠堂之中並無人回話。

    秦芷兮頓時眉頭擰緊,心中擔憂更甚幾分,再次喚了一聲,依舊無人應答。

    這麼久了都無人回話,難道老太君出事了?秦芷兮心中一慌,再顧不得其他,舉步上前。雙手方搭在門上,還未動用內力。便有一道聲音從屋中傳來。

    "既然回來了,那便進來吧。"

    老太君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幾分,疲憊之意難掩。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秦芷兮心中憂慮更甚,拿過皎月手中托盤,推門而入。

    祠堂深深,門窗緊閉。雖是白日卻並無明亮之色。

    深木桌之上共擺放七層靈位,自下而上一次減少。最頂處只放有一個小小的牌位,上面搭着一塊小小紅布,擋住了牌位之上的題字。

    老太君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掌心之中扣着佛珠,眉頭緊鎖,聽到腳步聲也並未回頭。

    "阿芷。"

    短短二字,卻如同歷經滄桑一般。

    秦芷兮不懂其中深意,端着托盤走到老太君身側,緩緩跪下。低頭叩拜三下。不過是祭拜先人,爲何老太君成了這般模樣?

    "孫兒聽聞老太君一直未曾用膳。帶了些許喫食過來,老太君多少用些吧,不然身子怎受得住?"

    說着,秦芷兮將托盤放到老太君面前。

    聞言。老太君緩緩睜開雙眸,看着盤中點心片刻。輕嘆一聲移開了目光,仰頭看着祠堂靈位最頂端。"阿芷可知這塊靈位的含義?"

    祠堂重地,府中一般人不得擅自進入。就連此處打掃都是由老太君親力親爲,從不假旁人之手。至於最上面那塊靈位。老太君從不允許人擅動,秦芷兮也曾見過全貌。

    如今老太君突然提起。秦芷兮細思片刻,兩世回憶中對此並無太深印象,只道:"爹爹說此牌位供奉先祖英靈,警戒後世,爲人立世應當不求功過,但求無愧天地。"

    無愧天地?

    好一個無愧天地。傳世佳話,誰又能知曉這祠堂靈位之上供奉之人並非秦家先祖,而是那不可言說之人?

    老太君面上愁色更深,看着靈位久久不語,秦芷兮心中微微一顫,心中不解,"老太君,孫兒可是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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