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還未等秦芷兮開口,秦將軍便率先問了出來,頓時讓老太君心中警鈴大作。

    這皇家醜聞,自是知曉之人越少越好。

    如此看來。秦將軍倒是不知情。

    秦芷兮微微一怔過後,而後緩緩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秦將軍見了心中愈發疑惑,究竟是什麼事,一個二個表情都這般怪異?

    莫非,和陛下動怒有關?

    有心想要問上兩句。老太君冷眸瞧來,暗含警告。秦將軍又訕訕閉了口。

    "陛下讓你主持修繕寶塔,你卻一身污泥,難道是去泥裏打滾了?"

    多寶塔那般危險情景,秦將軍只顧着秦芷兮安危,自然顧不上自己是什麼模樣。

    回到秦府就直奔老太君院落,生怕出個什麼意外。

    如今被老太君一提點。秦將軍這才留意到自己一身模樣--滿是污泥,衣衫破裂,還沾染着雜草,口中還有澀澀土味。

    只怕比之京城中的乞丐也不爲過。

    秦將軍只看了一眼,自己都覺得嫌棄,"兒子這就去洗漱。"

    一屋子的人轉瞬散了乾淨,只剩下老太君、秦芷兮與蘇沅三人。

    老太君被秦芷兮扶着靠在牀榻上,眼皮一掀,懶懶看向一旁蘇沅,"你也知道了?"

    "略微知曉罷了。"蘇沅不願多言。垂眸看着空空的手掌,方纔沒能抓住秦芷兮的手掌。有些事總是巧合的讓人無法言語。

    老太君輕嘆一聲,眸中晦暗,露出了幾分感傷之色,"老身就知道,這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

    秦芷兮回想起柳桉所說,手指微微收緊。"柳桉所說孫兒不敢輕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家又與多寶塔有着怎樣的關係?"

    老太君一聲長嘆。面上疲憊之色更重,看向一處,眼神卻是空洞無比。

    "昔日這江山還不姓穆的時候,前朝哀帝以明德帝之子爲質子,掌控手中。明德帝起兵攻城,哀帝以其子威脅,只是最終也未能守住皇位……"

    聽到此處,蘇沅似是想到了一件事,"本督記得明德帝一生只娶了一位皇后,名下也只有一子。"

    "正是。"老太君語調悠長。目光落在一處,卻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城破之後。明德帝遍尋未曾找到親生子,便將城中年歲相仿孩童盡數抓來,一一辨認,卻無一是小太子。"

    "皇后不堪承受。悲痛自縊,明德帝發狂。將抓來孩童盡數斬殺。"

    無一是小太子,那麼先帝……

    一想到這裏。衆人的後背頓時沁出了一身冷汗。

    那時老太君年歲尚小,還是孩童。不懂其中意味着什麼,只知曉沒過多久秦府便開始主持修繕多寶塔。

    "這一修建便是數十年。期間災禍不斷,待多寶塔修繕完畢之後。當世靈隱大師以身殉道,雷氏一族……"

    老太君聲音沙啞,語調悠長,說到此處,似是難以說下去,擡手按在心口片刻,艱難說道:"也全部埋在了此處,負責動手之人便是父親……"

    雷氏滿門,上到八十歲老嫗,下到未足月的孩童,按照天子令,無一人可留下活口。

    聽到此處,秦芷兮哪裏還不明白,只是這與她多年來所學的秦家家規不同,"所謂忠君,便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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